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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把我诱到这里来,还要我多带一个女伴过来,那是因为一个人的尸体无法伪装成殉情自杀吧。如果田坂小姐和我吃下那盒寿司,一定会中氰酸钾之类的剧毒,当场暴毙身亡。而你,就可以偷偷离开现场。三减一等于二,只剩下一对殉情的死尸躺在奥伊豆的深山中。到时候世人一定会吓一跳,说什么:‘唉,真是看不出来啊,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感情好到殉情自杀的地步了。’我老婆说不定还会把我的骨灰一把扔进壁橱里。”

    突然间,笑声响起。是潮田芳子张大嘴巴,仰天长笑。

    “老师,”她骤然收起笑声,冷酷地说,“您不愧是小说家啊,真会编故事。您是说这盒寿司里下了毒?”

    “没错。”小说家回答。

    “是吗?那好,究竟会不会被毒死,就请您看我把这盒寿司吃完再说吧。如果是氰酸钾,用不了三四分钟就会死,如果是其他毒物,发作起来也会很痛苦。就算我痛苦挣扎,您也别管我。”

    潮田芳子从呆若木鸡的田坂富士子手中抢过木盒,立刻将寿司塞入口中。

    杉本隆治倒抽一口冷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副光景。他没出声,只是瞪眼看着。

    一卷寿司切成七八份。芳子一份接一份地咀嚼咽下,速度极快,之所以这么狼吞虎咽地吃光,当然是出于赌气。

    “怎样,全都吃光了吧!托您的福,我吃得很撑,会不会死掉或痛苦挣扎,就请您拭目以待吧。”说完,她便在草地上悠然躺下。

    温和的阳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她闭起眼。黄莺鸣叫,悠然间过了半晌。杉本隆治和田坂富士子一直待在旁边不发一语,接着又是―段分外漫长的等待。

    潮田芳子仿佛睡着了,纹丝不动。然而,紧闭的眼角溢出一行眼泪。杉本隆治差点儿就要开口了。

    就在这时,她猛然坐起,是那种豁出去的起身方式。

    “好了,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吧。”她斜睨着杉本隆治说道,“如果是氰酸钾,我早就断气了。即便是其他毒药,也该开始出现征兆了。可是,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这下子你明白你的妄想有多荒唐了吧!请你以后不要再含血喷人了!”

    说完,她将空饭盒与瓶子用塑料布一包,拍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来。

    “我走了,再见。”

    潮田芳子撂下这句话后,迈开大步原路返回。她的步伐看起来毫无异样,走得很稳,眨眼间便消失在繁密交错的树丛间。

    这是潮田芳子寄给杉本隆治的遗书。

    老师:

    我犯下的罪,诚如您所言,没有任何一处需要修正。在林云峡杀死那两人的,的确就是我。为何我要杀人呢?这一点您似乎还没推理到,所以最后容我阐明。

    我丈夫在战败前一年被派往满洲当兵,当时我们结婚尚不满半年。我深爱着丈夫,所以战争一结束,听说满洲的大部分官兵都将被押往西伯利亚时,我非常伤心。但我相信只要好好活着,他迟早会回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全靠这个信念支持我等下去。

    但我丈夫迟迟不见归来。我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地远至舞鹤[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海外日军回国下船的军港,位于京都府北部]迎接。我丈夫身体健壮,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所以就这么独自等待了漫长的岁月。这期间我辗转做过各种工作,一个妇道人家要生活不容易,最后我找到的工作是当陪酒女,就在西银座后巷的安琪儿酒吧。

    陪酒女这份职业需要大量的衣裳,没有金主援助的我,为了制装伤透脑筋。有一天,我用那少得可怜的存款去百货公司买洋装。我都是买最便宜的衣裳,中看不中穿。当时要是买完衣服立刻回家就好了,偏偏我临时起意想买一副蕾丝手套,所以又跑去特卖会场。我物色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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