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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的女孩子,都记得她身边放着一张纸片和一支笔,一旦到她煮饭或是熨衣的空当,她就会匆匆记下某些急切的想法,然后继续干活儿。对这些女孩子,她总是非常地友好、热情——让人感觉很舒服,她有时快活得像个男孩儿!如此地和蔼善良,有一点男子气概,‘我的知情者们说道’,但对陌生人,她还是相当胆怯的,假如屠户的儿子或是面包师的手下出现在厨房门口,她会像一只小鸟躲进门厅或客厅,直到听见他们迈着沉重的脚步上路。”村里的人都说她“更像个男孩儿而不是女孩儿”,“当她懒洋洋地走在荒野上,一边向狗儿吹着口哨一边长途步行的时候,她的身影显得很散漫,颇有男孩子气。”她不喜欢男人,对父亲手下的助理牧师甚至连一般的礼貌都谈不上,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威廉·维特曼牧师。根据描述,此人年轻英俊、口若悬河、机智聪颖;在他身上有“某种女孩儿气的仪容、举止和品味”。他在这个家里被称为西莉亚·阿米莉亚小姐。艾米莉与他关系极好。个中原因不难看出。梅·辛克莱尔在她那本题为《勃朗特三姐妹》的书中,在谈到她的时候不断使用“雄浑”这个词。罗默·威尔逊在提及艾米莉的时候也如此问道:“孤独的父亲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了吗?感觉到她是家中除自己之外唯一的男性精神了吗?……她很早就意识到自身的男孩儿气质,后来则是男人气质。”夏洛蒂小说里的谢利据说就是以艾米莉为原型塑造的;让人心生奇怪的是,谢利经常说起自己来就好像她是个男人,她的家庭女教师为此责备了她;一个女孩儿这么做实属少见,我们只能据此设想:这是艾米莉的一个习惯。她性格举止中有很多地方让当时的人莫名其妙,而在今天却很容易解释。在那个年代,同性恋并不像如今这样可以公开讨论,常常让人感到尴尬,但它一如既往的确存在,男性和女性都有,很可能艾米莉本人、她的家人,以及家人的朋友(我已说过,她本人没有朋友)都搞不明白是什么让她如此古怪。

    盖斯凯尔夫人并不喜欢她。有人对她讲,艾米莉“从未对任何人表示过关心,她所有的爱都留给了动物”。她喜欢它们的狂野自在和难以驾驭。曾经有人送她一条名叫“管家”的牛头犬,关于这条狗,盖斯凯尔夫人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只要是跟朋友在一起,‘管家’的本性十分忠实;可是假如你用棍子或鞭子抽它,就会激起它残忍的兽性,它会立刻扑向你的喉咙,抓住不放,直到快没气。‘管家’平常的缺点则是喜欢偷偷上楼,跑到铺着精美的白色床单的床上,舒舒服服地舒展自己结实的褐色狗腿。可是牧师住宅里的布置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管家’的这个习惯很招人讨厌,于是在泰比的一再抱怨下,艾米莉宣布:要是再发现它不守规矩,她自己就会狠狠地打它,让它不敢再犯,根本不顾别人的告诫和这只狗出了名的凶残。一个秋天的晚上,暮色渐浓,泰比半是得意半是害怕(但十分恼火)地过来,告诉艾米莉,‘管家’正躺在最好的那张床上昏昏欲睡,享受得很呢。夏洛蒂看见艾米莉脸色灰白、双唇紧闭,可又不敢劝她,只要艾米莉脸色发白、眼睛像这样发亮、双唇紧闭得像石头,就没有人敢过来劝她。她抬腿上楼,泰比和夏洛蒂则站在下面阴暗的过道里,过道满是夜色渐至的黑影。艾米莉下来了,身后拽着极不情愿的‘管家’,它拖着两条后腿以示反抗,‘脖颈’被抓着,一直凶猛地低声粗叫着。旁观者想要开口,却又不敢,生怕干扰她的注意力,一时无法提防这头狂怒的畜牲。她把狗松开,让它立在楼梯底下的阴暗角落里;根本没有时间去取棍棒,以免喉咙遭到夺命的狠抓——于是她攥紧了拳头,趁着狗还没有跳起来,猛击它那双凶狠的红眼睛,嘴里还咒骂着,她就这样‘惩罚’它,直到它的眼睛肿了起来,这才让这只几乎失明、头昏脑涨的狗回到自己平时的窝里,然后艾米莉本人又为它热敷和护理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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