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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君的脸蓦地羞得通红,道:“大夫可不该说这种疯话。”

    香川笑道:“我是个多愁善感的大夫。”

    中脘穴在脐上4寸,胸肋交汇处的下边,香川取了只酒盅大小的火罐,点火拔在上边,然后替她系好睡衣,垫高枕头让她侧身躺好,这才盖上毛毯,将暖风机放到烟榻上,从脚下往毛毯里猛吹热风。

    “好啦,”他拉了把软椅坐在榻前。“现在我们开始第三步治疗——唱大鼓。”

    竹君问:“唱戏也能治胃病?这可是新鲜事。”

    香川知道要做一番解释:“我不会唱戏,只会唱大鼓。这罐子得拔两次,前后大约一个小时。所谓永夜难消,我们唱两句开心解闷,也正符合治疗胃寒凉需要散郁理气的医理。”

    她道:“我哪会唱什么大鼓!”

    “所以嘛,我唱一句,你只动动嘴唇跟着默唱一句。倘若唱得有了兴趣,一会儿病好了就在这榻上叩个头,求我收你为徒吧。”香川今晚心绪极佳。

    只要能给个人让他照顾,让他显显肚子里的杂学和积存多年的稀奇古怪的本领,他会觉得那是上苍赏赐下来的最好的玩具。

    竹君嗔道:“拜你为师,美得你!你自己唱得不定有多难听哪!”

    香川认为,像竹君这样学识渊深的女人,京韵大鼓中《红楼梦》的段子必定不合适,便选了段唱词极富才情的《剑阁闻铃》:“马隗坡下草青青,今日犹存妃子陵;题壁有诗皆抱恨,入祠无客不伤情……。”讲的是杨玉环与唐明皇的爱情悲剧。

    用火罐拔中脘穴的时候,竹君注意到了香川的目光因她的腹肌而震撼。此前几位帮助她修炼“白莲花”的合作者,都没有心思品味她的身体,而是急煎煎地便要爬上身。他们大约以为,占据了女人的身体便是占有了一切,其它再没有什么值得花费心思的了。

    由此看来,香川或许是个真正的‘好色之徒’。如果不懂得欣赏情人身体的美妙之处,那样的男人还不如动物有眼光。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啊!竹君嘴唇翕动着,努力跟随香川那有滋有味的大鼓唱腔,心底却茫然无序,仿佛是只风中的葫芦,东倒西歪地没个准稿子。

    他的身体没得可说,对于她来讲具有科学上的价值。让她感到难以判断的,是这两天来他传达给她的众多的信息,无论是饮食、男女、衣着、物品,还是言语,如此纷繁错杂的趣味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让她一时间理不出香川的基本思想轨迹。

    竹君自以为擅长给他人下结论,她常常能在短时间内发现并总结出一个人的思想特质,但今天她遇到了挑战,三次接触下来,时间长度和交谈的内容也足够了,但她仍然没有发现香川意识中最根本的内容。

    香川在唱结尾:“……这君王一夜无眠,悲哀到晓,猛听得内宦启奏,请驾登程。”

    竹君轻轻为他鼓掌:“我从未认真听过大鼓,今天第一次发现,这唱词写得真是凄美。”

    “据说这是清末民初的大才子韩小窗所作,昔日的文人们毕竟闲适些。”香川那样子似是感叹生不逢时。

    竹君故意给他出了道难题:“外国歌曲会唱么?”

    “只会一首。”香川眼睛里一闪,。

    “你可别拿前苏联歌曲来充数。”竹君紧盯不放。若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必须要拷问你本以为他不可能知晓的内容。

    香川道:“我只会一段《Lovemetender》。”

    她问:“是为你的真爱准备的么?”

    “那倒未必,不过,我确实没对任何女孩子唱过这首歌。”

    他有一副不错的嗓音,胸腔共鸣也好,小葫芦举在手中被当作麦克风,同时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身体摇摇摆摆的,虽然只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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