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句话,一句提示性的话,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讲,却觉得那是一种温暖和关怀,是一种友情和理解。她敲开了田振军的门,没想到马洁也在,正与田振军在交谈着什么,看得出来,两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田振军将目光移向她,说:“有事吗?”
谢婷婷点了点头说:“是的。”
田振军说:“啥事儿,说!”
谢婷婷看了一眼旁边的马洁说:“要不,你们谈吧,我抽空再来。”
马洁却站起来说:“不不不,你们谈吧,我已经汇报完了。”说着就走了。
田振军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她。
她这才说:“田台,这次考试的卷纸能不能查?我想查一下我的成绩,我对我的分数有怀疑。”
田振军“噢”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有怀疑,这个嘛……你说你有怀疑,怀疑什么?”
她说:“我不相信我会考得那么差,是不是登分的时候登错了,或者是加分加错了,总之,我觉得我的分数有问题,想查看一下。”
田振军说:“我说小谢啊,你的怀疑没有丝毫根据,我们都是封闭式阅卷,姓名、身份证号、考场号都被封着,阅卷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登分也是几只眼睛盯着,不会搞错的,绝对不会错的。你认为你考得没有那么差,那只是你个人的感觉,好多考牛都有这种感觉。当然,有这种感觉也没有错,但是,感觉毕竟是感觉,实际考分才是客观的。”
谢婷婷说:“就算是我感觉错了,我查看一下卷纸行不行?”
田振军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这么固执,思忖了一下,才说:“卷纸已经存档了,原则上是不能查的。因为像你这样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实际考得不怎么样的人,恐怕不止你一个,要是谁都来查卷纸,我们的工作就不好干了,再说,每年的大中专录取考试也有先例,也不允许哪一个人随便查卷纸,要是允许,全国有那么多考生,这些考生中又有那么多人错误地估高了自己,都去查卷纸,那不是乱了套?当然,除非你有非常充足的理由,我们认为有必要复查的活,是可以的,那也应该由组织复查,不能把卷纸交给你让你自己去复查。”
谢婷婷听着听着,不由得脸红了。尤其听到什么自我感觉良好,实际考得不怎么样,什么错误地估高了自己等词语,仿佛遭到了当众被扒光衣服的羞辱,顿时,脑袋轰的一声涨大了。难道我在他们眼里,在所有人眼里都如他所说的那样,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实际考得不怎么样的人吗?难道我是那种错误地估高了自己、而又胡搅蛮缠的人吗?不,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人,然而,你不是那种人你又能怎么证明你不足那种人?她原本不想攀比别人,也不想出卖别人,但是,此刻,她别无选择了,她为了洗刷别人泼在她身上的污水,为了提供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为了还自己一个公正,为了澄清事实,不得不提到了许佳。她说:“许佳坐在我的邻桌,我交卷纸时,我看到她的卷纸有好多地方还是一片空白,她的成绩为什么就那么高,我的卷纸答得不错,成绩却那么差。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一个理由?”
田振军心里格登一下,随后说:“这个嘛,也不能算是什么理由。一是你看人家的卷纸干吗?你看人家的卷纸,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对。二嘛,你看到人家的卷纸有空着的地方,这只能是你自己的感觉,感觉有时候也是靠不住的嘛!小谢呀,我看你还是冷静冷静,这次没考好,要正确对待嘛!等以后有机会,再积极争取。”
谢婷婷用牙咬着嘴唇,紧紧地咬着嘴唇。对此,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除了感到羞辱、感到愤懑、感到不平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田振军办公室的,怎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病倒的。
等她醒来之后,她已经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