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站在奥斯陆地区监狱的大门内,看着席古·阿尔特曼和一名狱警缓步走向柜台。
“退房吗?”柜台内的警员问道。
“对。”阿尔特曼说,递出一张表格。
“有没有用迷你酒吧的东西?”
另一名警员咯咯轻笑,这显然是囚犯出狱时他们惯用的玩笑话。
警员打开上锁的柜子,拿出个人物品,交还给阿尔特曼,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希望这次住房让你满意,阿尔特曼先生,欢迎再度光临。”
米凯替阿尔特曼开门,一同走下楼梯。
“监狱外面有媒体记者,”米凯说,“我们走地下通道,孔恩在警署后门的车上等你。”
“糊弄大师。”阿尔特曼说,露出讽刺的微笑。
米凯没问阿尔特曼这句话暗指什么,因为他有其他问题要问,这些是最后的问题,他有三百米的距离可以得到问题的答案。门锁吱的一声打开,他推开通往地下通道的门。“现在交换条件完成了,我想你应该可以告诉我几件事。”
“说吧,贝尔曼。”
“比如说,当你知道哈利即将逮捕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更正他的错误?”
阿尔特曼耸了耸肩:“我把哈利的误会视为宝贵的机会。我当然完全明白他误会了,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要去易雷恩巴村逮捕我?为什么他要选择那个地方?有些事情当你不明白的时候,最好把嘴巴闭紧。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直到我看见希望之光,看见整体情势。”
“整体情势告诉你什么?”
“它告诉我说,我处在一种跷跷板的处境里。”
“意思是?”
“我知道克里波和犯罪特警队之间有冲突,我看见这个冲突给了我机会。处身在跷跷板处境里,代表你可以把体重加在任何一边。”
“但你为什么不跟哈利谈你跟我谈的条件?”
“在跷跷板处境里,你应该投向输的一方,因为那一方比较情急,更愿意付出你想要的代价。这只是简单的赌博策略而已。”
“你怎么那么确定哈利不是输的一方?”
“我不是很确定,但还有另外一个因素,我已经开始了解哈利,他跟你不一样,贝尔曼,你是个会妥协的人,而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个人名声,他只是想逮到坏人而已,而且是所有的坏人。他会这样来看事情:如果东尼是主角,而我是导演,那么我可不能被轻易放过。我想,像你这样一个重视事业成就的人,会用不同的角度来看事情。尤汉·孔恩也同意我的看法。你看见的是逮到凶手所获得的个人利益,你知道大众很想知道那些被害人到底是谁杀的,到底是谁亲手杀害了他们,而不是在后面动脑筋的人是谁。如果一部电影失败,导演会很庆幸他找了汤姆·克鲁斯当男主角,因为汤姆·克鲁斯会变成众矢之的。观众和媒体喜欢的是简单的结论,而我的罪行是间接的、复杂的。毫无疑问,法院一定会判我终身监禁,但这件案子跟法院无关,而跟政治有关。只要媒体和大众开心,司法部就开心,那么每个人就或多或少都可以开心回家。我只是手心被打一下,或是被判缓刑,都算是便宜的代价。”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开心回家。”米凯说。
阿尔特曼大笑,回声淹没他的脚步声。“听听有识之士的建议,放手吧,不要让它把你吞噬。不公平就好像天气一样,如果你无法忍受,那就离开。不公平并不是体制机器的一部分,它就是机器本身。”
“我说的不是我,阿尔特曼,我可以忍受。”
“我也不是说你,贝尔曼,我说的是无法忍受的人。”
米凯点了点头。对他而言,他确实可以忍受目前的情况。司法部打过电话来,当然不是部长亲自打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