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顺着摇摇欲坠的墙壁爬上要坍塌的房顶……最后,天使降下来,正好让人张开手臂接住……接着,他从那人手臂转到安娜·威斯顿小姐的怀抱里……现在,小把戏有了母亲,众人甚至肯定地说,大概她是个贵妇人,从贫民学校的大火中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安娜·威斯顿小姐躬身向鼓掌的众人致敬,根本不听贴身女仆说什么,抱着她的宝贝乘车走了。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一个戏剧演员,才二十九岁,火红色的头发,热情的色彩,又有一副戏剧性的眼神,没有什么心计,就不能要求她控制自己的感情,像爱莉莎那样,凡事都保持分寸。爱莉莎·科尔贝特毕竟三十七岁了,金黄头发,为人冷淡,毫无姿色,侍候她这任性的女主人有好几年了。不错,这位女演员特立独行,总觉得自己是在舞台上演戏,沉浸在她那剧目的情节中。在她的心目中,生活中极寻常的情况,都是“戏剧的情景”,当眼前出现戏剧的情景……
自不待言,马车及时赶到火车站,车夫得到那枚金币的赏钱。现在,安娜·威斯顿小姐同爱莉莎单独在头等车厢里,可以放开表达她心中充满的真正母爱。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血……我的生命!”她反复说道。“谁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私下讲一句:夺走这个无家可归的弃儿,谁能产生这种念头呢?
爱莉莎就说:“走着瞧吧,看这情况能持续多久!”
火车缓慢地驶向阿瑟里中转站,穿越由铁路同爱尔兰首都连起来的戈尔韦郡。头一段路程有十二英里,尽管这位女演员殷勤照料,讲了不少传统的亲昵话语,小把戏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安娜·威斯顿小姐先是忙着给他脱衣裳,扔掉他那肮脏不堪的破衣服,只留下还有五六成新的毛衣,从旅行袋里掏出短上衣给他当衬衫,又把一件女式短外衣给他套上,还把披肩当作被子给他盖上。然而,这孩子似乎没有觉出他穿上了温暖的衣服,而且贴在比衣服还热的一颗心上。
终于到了中转站,有几节车厢摘钩,要开往戈尔韦郡的边界基尔克里。停车半小时,小把戏也还没有恢复神志。
“爱莉莎……爱莉莎……”安娜·威斯顿小姐高声说,“一定要看看火车上有没有大夫!”
爱莉莎虽说让女主人相信没有这种必要,她还是去询问了。
火车上没有大夫。
“哼!这些魔鬼……”安娜·威斯顿小姐回答,“他们从来不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瞧您,夫人,这孩子没事儿!……如果您不搂得这么紧,使他憋气,他迟早会醒过来的……”
“你这么认为,爱莉莎?……亲爱的宝宝!有什么办法呢?……我不会,我!……我从来没有过孩子……哦!我若是能让他吃我的奶就好啦!”
这是不可能的,何况,小把戏长到这个年龄,也需要吃些营养更丰富的食物了。安娜·威斯顿不免遗憾自己没有奶水。
火车穿越克莱尔郡,这是抛入大海的一个半岛,北邻戈尔韦湾,南靠狭长的香农湾;不过,在苏赫梯山脚下开凿了一条三十英里的运河,就把这个郡变成了一个岛子。夜色沉沉,污浊的空气被强劲的西风扫荡干净。这不正是剧中的天空吗?……
“这天使,不会醒过来了吧?”安娜·威斯顿小姐不住口地高声说。
“您想听听我的吗,夫人?”
“说吧,爱莉莎,发发慈悲,说吧!”
“那好!……我看他睡觉呢!”
的确如此。
火车穿德罗莫尔,约午夜时分,到达克莱尔郡首府恩尼斯城,接着又经过克莱尔、纽马基特、六英里桥,终于到了边界,凌晨5点钟,火车驶入利默里克站。
途中,不仅小把戏一直睡觉,就连安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