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的,这是她的过错吗?是她自甘堕落吗?这不是她错,这是社会的错,就是因缺乏了仗义同情她的人,尤其在这乱世,那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包保她一辈子是千金小姐,有了危难时没有人扶助,不就随时随地都有沦为下贱职业的可能吗?除了下贱以外,更进一步便是死亡,……那末堕落过的人,除了死路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道路,天底下生存着的岂不是全变得高尚人了吗?——我请你别忘记,我们也只不过是个职业凶手而已。能算得了高尚?算得了高贵吗?”
田野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堆,丁炳荣似乎还是无动于衷。
这样,他便着了恼,霍然拔出手枪,拉开枪匣,检查过里面的子弹,又说:“我生平是讲究个人奋斗的,即算没有人帮助,只要我自己认为是对的,我单人匹马也要干到底!”说完,怒气冲冲的便走了。
丁炳荣除了摇摇头,没有其他的话说。
田野在乘轮渡过海往九龙时,伏在栏杆上,面对着滔滔海水凝思。忽而有人自背后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来,却是那私家侦探司徒森站在他的背后。
“咦,司徒先生,你怎么在这儿?”田野对这老警犬突然出现,露出惊恐,怀疑是追踪他而来的。
“现在的线索越来越复杂了,我需要到九龙去调查!”司徒森含笑说:“你到九龙去有什么事呢?”
“香港待腻了,到九龙去逛逛……”田野随口而答。
“仅是逛逛而已吗?”
因为这位著名的老警犬十分难惹,田野暗自警惕,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到他的手里。
“我想到九龙去跳舞——”他只有直截了当说出目的地。
司徒森笑笑说:“香港的舞厅不比九龙好得多吗?为什么跳舞要到九龙去呢?”
“呵——”田野很勉强的装着笑了一笑:“九龙的舞厅我的熟人较多……”
司徒森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都爱拈花惹草的,‘女人是祸水!’要小心啦!”
田野虽不懂得他的用意,但心中暗起惊悸。
“你到九龙去又干什么呢?”他又问。
司徒森耸了耸肩膀。泰然说:“有人写告密信,我去调查!”
“告密信——”田野惊奇,但又自觉这惊奇的形色会使司徒森起疑窦。要装做镇静,形色更是不安。“是否关于贾子德杀案?”
“当然,不过事情越牵连越广了,这案子很辣手,不过相信离破案的时期已不远了。”
司徒森的眼光向来逼人是逼得紧的,田野不由得要回避开,自然而然地垂下头去。
“不过,我愿意告诉你,那告密信并没有署名的!也没有地址!”司徒森竟自动的说出了田野想问的话。
田野悒悒不安,更不敢随意说话了。
这时,刚好有一卖报童子行过,田野便购了一份晚报,装做读阅新闻藉以掩饰。
司徒森在旁默站了片刻,说:“快到岸了,我改天再找你谈吧!”便回客舱内去了。
“再见——”田野鞠躬道别。心中惆然,对着报纸,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踏上九龙,田野首先赶往宁波街舞女公寓去,他认为三姑娘既不在舞厅里,当然只有在公寓了,行色匆匆的,显得有点凶神恶煞,跨上楼梯时,三级两级作一步跳上去。
公寓中的舞女正齐聚,准备晚膳外出谋生活。她们之中,没有一个是不认识田野的。
这会儿,看见田野满面煞气,一个个全闪避开。
当田野湾上三楼的楼梯时,有人偷偷说:“又有好戏看了!”
“不要多嘴,天底下你能够找到一个对你这样好的男人吗?”一个失意者说。
田野踏上走廊时,听得房间内传出一阵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