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上帝就在不远处偷望着我们呢。
我走出了舞厅,走到了图书馆的楼下。与舞会的绚烂相比,这里一派安然肃静。我用眼睛搜索了一遍,从一楼到三楼,除了同宿舍的丁素梅和班上的区队的其他几个男生,我没有望见我想要遇见的那张面孔。
当我心意阑珊地走到操场边的时候,我望见一个正在单杠上用力做着引体向上的身影。我绕了过去,沿操场开始了散步。
“叶小米吗?”当我再一次转到单杠旁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我转过了头。一个身影麻利地从单杠上跳了下来,是他。军训结束,他被任命为了我们的区队长。
“怎么,一个人散步呢?没去跳舞吗?”任天行开口问我。
“你为什么不去跳舞?”我开门见山。
“我,想去啊,说不感兴趣是假,可青年学员不许进是真啊。”他回答。
“好象没那么严吧。咱们班好几个男生都去了。要不下次,我带你混进去。”我怎么这么热情主动啊。
“别引诱我犯错误啊。哈!玩笑啊。等以后有机会吧。”他乐呵呵地说着。
军训下来,他似乎瘦削了一些,一张脸更加轮廓分明,英气了许多。担任区队长以后,他似乎内敛沉静了许多。
“好啊,我教你。”我真敢开牙。我这个舞盲刚刚才给了张雪飞狠狠一脚啊。
他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那么强烈地吸引着我呢?他喜欢说自己是北人中的南人,南人中的北人。果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他的粗犷而不乏细腻的性格,真是很吸引我。但我同时担心,军校这样的环境,会不会把这样的一个内心激流涌动的男人,给渐渐磨成一个豆腐块军被一般制式平板的人呢?
“快熄灯了,小米,快回宿舍吧。一会儿我得查铺,我先走了。晚安!”任天行和我招手作别。
“晚安!”我喃喃着。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月光如水,熄灯前的军校一派安详,熄灯号突然悠悠地响起来了。第一次,我觉得这号声听上去如此温暖安详,如此平易委婉。正如他的那声“晚安”。
在冬天里的一次舞会上,我看见了历史系的女生马小蕾,同我第一次来舞会一样,她也是靠在大柱子上四下里张望。我并不是舞会的常客,多数时候是陪小妖来。小妖舞跳得好但也并不痴迷于此。只是一到周末,请她去跳舞的人太多,晚饭后回宿舍的路上,我们身后能粘上一串干部学员。我们班的男生酸溜溜地管那叫做小数点后的若干位。
夏天里,我和马小蕾是坐了一同列车来去军校报到的。列车从北京站开出的时候,同行的男生大都在使劲朝家里人挥手,只有马小蕾形支影单地靠在窗边沉着地喝水。因而我对她印象深刻。并且,马小蕾是我们北京考生中的最高分,因了她的出类拔萃,排名第二的我差点就与这所军校擦肩而过了。
在舞会上见到马小蕾我很有几分惊异。因为,从踏进军校的第一天起,马小蕾就表现得忧心忡忡满面心事。军训时,我手枪和步枪打靶打了两个光头,第二天要补考,头天晚上我慌得睡不着觉,一趟趟上厕所。夜里马小蕾也上厕所,见了我,满面的冷静:“慌什么慌,打十个光头又怎么样了?毕业了还不是你回北京。我呢,还不知道给发配到哪儿去了呢。”说得我满面惭愧,无语应和。
她有危机感,确切地说从拿到军校录取通知书的一刻马小蕾就有了危机意识。招生教员当时对我们说:“我们军校的待遇是好,但军校的分配可是全国分配,你们可要考虑好了。”来到军校,不用打听,就听说北京一年里考来十名学生,四年后能分回去的还不到一半呢。军训刚一结束,马小蕾她就给自己制定了周密的学习计划,有了毕业后考研究生的打算。那一段,她永远是一本英语新概念二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