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种树,一些地方则在树木甚多之处设坛,这些树木都以特别颜料上色。“稷”是奉祀谷神之祠。
有土地,有人种植五谷,始有国家。因此,社稷就是代表国家。建立自己的社稷,等于宣言汉已“建国”。
刘邦渡过黄河后,魏王豹投入汉之阵营,并且率兵攻略河内,掳获殷王。殷王司马卬原是赵之部将,因替项羽平定河内有功而受封此地。
之后,刘邦渡过黄河南下,巡游洛阳。此际,新城乡三老董某人求谒刘邦:“启禀大王……”
秦之制度十里设一亭,十亭设一乡,而各亭有“长”,各乡有“三老”。刘邦年轻时,曾在故乡担任过亭长。乡三老等于村长。
“你有什么事情,说吧!”刘邦回答。
“义帝崩殂了……”
“此话当真?”
“回禀大王,是千真万确的。据说楚霸王命令临江王,在江南之地将之杀害。这件事情,江南、江东无人不知……小民前来禀报此事,为的是请示大王今后该采取何种措置。”
“喔……”刘邦回头望着张良。
“义帝是主君,大王必须袒而大哭,这是规矩。”张良低声道。
天子崩殂时,臣属必须裸露而大哭。野人刘邦不懂这样的规矩,但对出生于韩国宰相家族且博闻强记的张良而言,如何服天子之丧乃是常识。
刘邦当场裸露上身,伏地痛哭。张良以及诸臣都向他看齐。
“小民现在知道该如何做了。小民这就赶回,叫乡民服丧……”
三老董公为了告诉乡民,急遽辞去。
和张良独处时,刘邦道:“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到了。”
这是指与楚霸王正面对决的时候。这个时机迟早会来,而得知义帝已死的现在,应该是绝佳机会。
“为时尚早。”张良静静地回答。
“为什么呢?诸侯先后向我归顺,项羽则忙于攻打北方之齐,其国都彭城已成空城。现在发动攻击,能轻易将之攻下的。”
“这等于是闯空门嘛!”
“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好吗?”
“彭城确实能轻易攻下。可是,项羽会立即从齐国率兵折返回来啊!”
“那些士兵由于迟迟不能攻下齐国城阳,早已疲惫不堪。我现在登高一呼,你想能召集到多少诸侯士兵呢?”
“大概有五六十万吧?”
“就算只有五十万,也已足够,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攻打城阳的楚兵,只是一时陷在那里,并没有疲于野战之事。实际上,他们一直处于休养状态,认为他们疲惫不堪是不对的。”
“是吗?依据我的经验,包围战也会令人疲惫不堪啊!”
“为将者才会如此,那是由于劳心的缘故。士兵根本没有劳心之事,怎么会疲惫呢?而且听到故乡陷于危险时,士兵会格外奋起的。这个力量绝对不能小视。”
张良极力抑止跃跃欲试的刘邦,而刘邦却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不愿意错过。
“我不是小觑项羽兵力,可是,我们有五十万大军呀!”
“这五十万军队大部分是诸侯之兵。他们确实感恩于主上的宽宏大量,所以前来归顺,但这并不代表真正的心服。”
“这还不能算是心服吗?”
刘邦有些意外。他在攻陷城市时,抑制自己不行掠夺,为的是要收揽人心。对咸阳美女更不敢轻举妄动,付出这么大心血,还不能赢得“心服”吗?
“让人们完全心服,需要经过一段时期。虽然迹象已经有了,但依我看来,还没到完全成熟的阶段。”
“我倒认为已到成熟阶段了啊!”
“或许主上说得没错。万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