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警官和埃夏姆在星期三上午八点拖着疲累的身体,坐上车往布拉多乌多来,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兴奋之情。一位联邦警局的官员跟他们在一块,在后座有脸色沉重、满脸不高兴的帕西和伊莉沙白夫妻,亦即是林姓夫妻。这对英籍的小夫妻被送到密内欧拉后,波恩觉得顿时轻松下来,伸了一下懒腰,此时比尔匆匆赶来。
波恩脸上得意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的表情。埃夏姆听完亚多力的留言非常生气,口中念念有词地骂了一些话:“现在怎么办呢?”
波恩喊叫般地答道:“当然是由后面追上呀!”之后,他又爬回刚才下来的警车,地区检察官抓着光秃的头,失魂落魄地跟着上车。
两人在密内欧拉机场,听到有关亚多力教授早上六点驾驶飞机,向西南方飞行一事,十分钟后,两人走入有三个发动机的大型飞机客舱内,向同一目标飞去。
两人到达阿洛约已是下午一点三十分了,他们在离城市四分之一哩处的平原下机,到村公所时,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坐在楼梯台阶上,扫帚丢在脚边,正安详地打鼾着。警官跟他说话时,他才慢慢起来:“你是从纽约来的吗?叫波恩或埃夏姆对不对?”
“对!”
“有人托我把信交给你们!”他由口袋中拿出那封已变得皱巴巴且被汗水沾湿了的信。
两人无言地读着教授的信,接着把纸翻过来,上头有埃勒里的字迹:
“真的被干掉了!”埃夏姆呻吟道。
“奎因先生是几点离开这儿的?”波恩问管理员。
“大约是一点左右吧!”管理员答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大家好像忙成一团。”
“走吧,埃夏姆替我带路吧!”警官说,“得先看看小屋。”
小屋的门是关着的,埃夏姆和波恩好不容易才越过篱笆。
“不可以走在脚印上!”警官说,“啊……这边的迂回脚印大概是奎因的吧!——”两人站在那儿,看着一小时前埃勒里观察过的脚印线,那是两组完整的脚印,这儿除了埃勒里的脚印外,没有其他脚印,由脚印看来相当分明,一组是进小屋的,一组歪线,而由同路折回来,用铁丝敞的篱笆外,因为有岩石突出,所以脚印不太清楚,走进小屋的脚印,比离开时的更深,而所有脚印部是右脚此左脚深。
“这个没错,是跛脚的脚印。”波恩自言自语着,“最初一组很奇怪——”
他们避开两组脚印,走入门内。
两人看到小屋内的光景,由于现场很恐怖,他们的心好像被挖起来一般。就这样楞在那儿,屋内墙上,有个无头男人尸体如奖牌般被钉在粗糙的圆木上。他的双脚紧紧地钉在那儿,尸体上穿着沾满血迹的衣服,由衣服推测,这一定是不幸的小学校长的尸体,血正滴在铺着石头的地板上,墙上也溅到许多,和上回埃勒里、埃夏姆来此的情况,简直完全改观了。小屋犹如屠宰场,灯芯草垫上也有血迹的斑点,原先放置物品的桌上,好像被当成砧板,而有用血写成的装饰T。
“我受不了了。”波恩自言自语,“真恶心,像这种杀人狂,要是被我抓到非掐死他不可。”
“我要到外面去!”埃夏姆说,“我不行了,我快晕过去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靠在墙上,手按着胸口。
波恩耸耸肩,眨了一下眼睛,往房内走去。他避开血池,走到尸体旁,从钉在手掌及脚部的钉子处,有一点一点的血渗出来。
“死后约十五个小时。”波恩如此想着,挥着拳,注视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尸体。在那鲜红而空洞的尸体上有脖子,两脚紧紧地裹在一起,那是魔鬼丑陋的疯狂漫画……那是用人肉做成的T形怪物。
波恩觉得快要晕过去了,但他强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