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营账在神海之旁,我们尊称他为‘安天’,意即有大智慧的人,一切由安天定夺。”
风过庭大感兴趣的问道:“帐幕的多少。代表甚么呢?”
巴达微笑道:“八个帐幕,代表有八个妻子。我也有三个帐幕。”又压低声音道:“在三个帐幕轮流住宿,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哈!”
众人陪他一起笑,当然明白他意之所指。
那叫旦达克的小伙子笑得最暧昧,该是尚未娶妻,故听得心痒羡慕。
此时天色渐黑,众人起程往巴达的营地去,送给他们的丝绸由巴达珍而重之的放在腿上,到漫空星斗。朝西走足半个时辰,方到达一个纵横十多丈的小湖,过百营账,疏落地分布在小湖之旁。
全族数百男女。扶老携幼的拥来看他们,好客热情。
是夜巴达举行野火会招待他们,请他们尝羊腿喝羊奶茶。在深邃迷人的星空下,除远处不时传来的羊咩声。就只有篝火燃烧的响音。
羊奶茶的盛器在众人手中传递,围着火堆,慢条斯理的消磨时间。三人虽然不太习惯他们的节奏。但入乡随俗,逐渐地适应和享受他们的生活方式。
龙鹰忍不住问巴达道:“你们不喜欢突厥人吗?”
巴达道:“突厥人不是正派人。”
万仞雨问道:“他们曾经侵略你们吗?”
巴达耸肩道:“我不知道,只是向来如此,大家都晓得突厥人不是正派人。”
风过庭道:“你们知道我们的朋友吐蕃人的情况吗?”
巴达晃晃头,道:“那就要看安天肯否告诉你们,没有他的准许,我是不可以说出来的。安天是我们的族长。”
龙鹰道:“你到过西面的大沙漠吗?”
巴达傲然道:“未踏足过神漠的人,怎配称男子汉?我们草原的西面有部分像矛枪般探进神漠去,直入三百多里,尽端与且末河相接,是打猎的好地方,若沿河向西走,再折往南方,可到婼羌和且末,是到那里去最快的捷道。”
万仞雨道:“塔克拉玛干内竟有天然的猎场?”
巴达道:“且末河到我们的大草原前,先注入台特玛湖,湖旁布满树木,栖息着各种走兽飞禽,如果你们有时间,我可以带你们去打猎。”
三人啧啧称奇,想到在重重的沙漠里,竟有这么多好地方。土能克水,但显然水也能制土。
说话至此结束,三人被招呼到一个腾出来的空帐去,度过了抵达大绿洲的第一个晚夜。
翌日天未亮,巴达领三人上路,朝“神海”进发,去探访那拥有八个帐幕的部族领袖。
三人对此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因为既送过礼,大家又称兄道弟的,为何却不肯告诉他们想知道的事?似有些儿不合乎游牧民族开放热诚的作风。
沿途草地平展无限,林海莽莽,草浪里隐见账房,也见到青稞、豌豆、胡麻等的农田,可见在这风光明媚的土地上,人们过着半农半牧的安逸生活。所经处大小河流密布,一个早上须十多次涉水过河,有两次是由马儿泅水渡河。
时见穿上色彩灿烂的衣服、包裹着各色头巾的妇女在河边洗濯衣物,不害羞的抬头和他们祝好问安,年轻的女子刚健婀娜,别有一番草原民族的外貌风情。
到午后时分,他们在一个小湖旁休息,吃携来的干粮。往湖面瞧去,一群群鸟儿在湖面和附近飞翔,数以千计,充满生趣,令他们看得目不暇给。若是盲目放箭,说不定有鸟儿会给射下来。
龙鹰道:“我的老天爷,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飞鸟。”
巴达见怪不怪、漫不经心的道:“每逢春夏之际,总有联群结队的鸟儿从西南面飞来,神海处的候鸟更多不胜数,要到冬天鸟儿才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