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虽然云层很厚,但空气清新。雨水和昨天的潮湿已经消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层终于出现了裂缝,阳光洒向大地。
“Chiaroscuro.”蒂埃里·皮诺特说,一边跟上正在散步的加马什。树叶和小树枝散落在村庄绿地上和住家的前花园里,但并没有大树被昨夜的暴风雨吹倒。
“什么?”
“天空。”皮诺特指着天,“黑暗和光亮的对比。”
加马什笑了。
他们在寂静中一起散步。正走着,他们看见露丝离开了家,关上小门,一瘸一拐地沿着那条被踏平的小路,来到长椅前。她用手在湿木头上胡乱一抹,便坐了下来,盯着远方。
“可怜的露丝。”皮诺特说,“一天到晚坐在长椅上喂鸟。”
“可怜的鸟儿。”加马什和皮诺特都笑了。他们看到布莱恩从B&B旅馆走出来。他朝首席法官挥了挥手,又冲加马什点了点头,然后穿过绿地坐在露丝身边。
“他有遗嘱吗?”加马什问,“或者他就是容易被受伤的东西所吸引?”
“两者都不是。他被有愈合能力的东西所吸引。”
“那他很适合在这里。”探长说,环视着村庄。
“你喜欢这里,是不是?”蒂埃里问,观察着身边的大个头男人。
“是的。”
两个人停下来,看着布莱恩和露丝并排坐着,显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你肯定很是为他而自豪。”加马什说,“真是难以相信,有着如此背景的男孩竟然能改邪归正。”
“我为他而高兴。”蒂埃里纠正道,“但并不自豪。为他自豪的不应该是我。”
“你有点谦虚了,先生。估计不是每个引领人都有这样的成功。”
“他的引领人?”蒂埃里反问,“我不是他的引领人。”
“那你是什么?”加马什问,努力不显露出自己的惊讶。他看了看首席法官,又看了看长椅上浑身穿洞的年轻人。
“他是我的引领人。”
“什么?”加马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布莱恩是我的引领人。他已经有八年的戒酒史,而我才两年。”
加马什看看优雅的蒂埃里·皮诺特,穿着灰色的法兰绒长裤,浅色的开司米毛衣,再看看长椅上剃着小平头的男孩。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探长。没错。布莱恩很能容忍我。当他和我一起在公共场合露面时,他朋友的反应让他很痛苦。我西装革履,领带笔挺,还有一切的一切。让人很是尴尬。”皮诺特微笑着说。
“这虽然与我想的并不一模一样,”加马什说,“但也很接近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他的引领人吧?”
“我当然是这么认为的,”加马什说,“难道没有——”
“没有别人了?”蒂埃里问道,“有很多人。但我有很多理由选择布莱恩。我很感激他能同意引领我。他拯救了我的生命。”
“这样的话,我也很感激他。”加马什说,“向你道歉。”
“这是一种补偿吗,探长?”蒂埃里笑着问。
“是的。”
“那么我接受。”
他们继续散步。这比加马什想象的要更糟糕。他想过首席法官的引领人会是谁。应该是AA里的人,这毫无疑问。是另一个酒鬼,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能够影响一个本已非常有影响力的人。但加马什从未想到蒂埃里·皮诺特会选择一个小平头当自己的引领人。
他那时肯定是喝醉了。
“我知道我可能越界了——”
“那就不要做了,探长。”
“但这不是什么普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