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除了袁野之外,其它人的脸色都有些憔悴。这就奇怪了,我和钟仪是睡得少,范思聪和陈爱玲难道也孤夜难眠?不能再想下去,太重口味。
早餐时,范思聪凑过来,假装不在意地说,睡得好不好,习不习惯啊。他昨天分明瞧见钟仪进了我房间,这是憋着想知道我们都干了些啥呗。
孤男寡女还能干些啥。
我想称赞一下他的纯情范儿,不过钟仪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提醒我昨晚答应过不刺激范思聪先生。
答应过吗,我记得只是笑而不语吧。
我和范思聪打了几句哈哈,然后把外衣上的一根长头发挑掉。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是青的。
是他自己眼尖而已。
袁野早早吃了饭,提前把车开在酒店门口,很敬职。等我们的时候,他靠着车门看手机。他时常这样,因为手机的屏幕背景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见我们出来,他收了手机。
“分手了没?”我问了一句。
他瞪了我一眼,咕哝了句什么,钻进了驾驶室。
我听见钟仪在旁边叹了口气。
招猫逗狗,让我有好心情。我现在需要好心情。
莫高窟里不能拍照摄像,范思聪在入口处佛塔边拍了几张,那架势和旁边的游客一般无二。当然他现在正心不在焉,可以原谅。他的DV只在车上用过小会儿,不知最终会拍出什么样的短片。反正陈爱玲都不急。
这儿每天就开放十几二十个洞给游客参观,每个洞都有导游解说,就不用我费事了。一行五人,真正没来过莫高窟的,就范思聪和袁野。范思聪心思不在这上面,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钟仪,至于袁野,也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只是因为莫高窟名头太响,过境总要一游。
我们顺着固定的游览线路,和其它游客一起,一个洞一个洞地涌进去涌出来。我和钟仪拖在最后面,她时时看我,大约是猜测,那篇《在敦煌》里的谋杀案,到底发生在哪里。我却几乎不说话,最多只在那些讲解员随口胡扯的时候,低笑一声。
那一个个洞里,都是没有灯的,讲解员会拿着一枝小手电,打出一道细细的光,指在洞顶的飞天或经过拙劣修复的佛像上。有几个游客自己备了手电,于是总有几道光柱向上照,但却不足以驱散洞中的黑。
“像这种场景,会不会给你带来灵感?”陈爱玲不知什么站到了我身边。
“噢,这是个非常适合杀人的地方。啊那个飞天绘得真生动,特别是她的眼珠,噢天哪,那是颗真的眼珠……呵呵诸如此类的场景很容易在脑子里冒出来啊。或者一群人涌进洞里,再涌出来的时候,却少了一个,佛像的底下有滩血,却找不见人。”
我这话一说,旁边的人都侧目,一个女孩吓得躲开。
“你写的这些,那些专业搞刑侦的人怎么看,有谱吗,会不会有破不掉的案子,找你来协助?”
我冲她笑笑。我时常被读者问到类似的问题,不耐烦透了。
陈爱玲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不打算回答。她微微摇头,继续看壁画去了。
真是个热心的读者,还真挺期待我回答她的问题呢。不过她之前没说爱读我的书呀,老年妇女的矜持。我忽然有些后悔,对陈爱玲,我还是得搭理的,不能总由着性子啊。
一层一层地转上去,又一层一层地转下来,藏经洞看了,几个主要的造像洞也看了,有代表性的洞大都全了,最后瞧了坐佛卧佛。出来的时候,我冲钟仪笑笑,说名字是叫《在敦煌》,又不是《在莫高窟》,敦煌大着呢。钟仪说那在我们的行程上吗,我们会经过吗。我说,怎么你比我更急。
上车开了两分钟,我往窗外一指,说袁野,我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