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国内最著名的财经作家非吴晓波老师莫属。他记者出身,在30岁时出了第一本书。2007年正好是我的而立之年,我也是记者出身,虽然在我30岁时,吴老师已经光彩四射,让我望尘莫及,但这种相似的背景,还是让我有了也出一本书的念头。于是那年,我从一家媒体的专刊部主任位置上辞职,一边在河南首家中外合资保险公司工作,一边筹划自己写书的事情,之后索性做了一位安分宅男。从那时起,出书成为我的一个梦想。
大多数人为梦想而生。无论是中央电视台的《赢在中国》还是湖南卫视的《快乐女生》节目,都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展现、实现梦想的舞台。有些梦想,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顺风顺水,甚或是举手之劳,但我的梦想之路,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迷茫与困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如何下笔,以及将主旨落脚到何处,这让我的心力受到有生以来的最大考验。
孟子曾讲过一则故事:博弈者,用瓦盆做赌注,技艺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如果用黄金做注,则技艺将大失水准。我从来不敢说自己有水准,甚至在2007年之前我从来没有过出书的想法。当这种想法真正冒出来时,我在兴奋激动的同时叩问自己:“这可能吗?”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目的颤抖”,就是说太想纫好针,手会颤抖;太想踢进球,脚会颤抖;太想做创意,脑袋会颤抖。如果做事用力过度、意念过于集中,那么平时很可能较为轻松就能完成的事情,反而会做得糟糕。
对浩瀚史料的掌握唯恐不全或者失实折磨着我。我常常失眠,困得要命却难以入睡。每天我都感觉时间和精力不够。原来写稿,一两个版甚至更多内容的选题,准备时间充其量一两个月,这是略等于一间新房的装修时间,而现在,为一本书的准备,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那种投入,花了两三年时间,远远超出了我最初想象的状态:速战速决。这种持久战一度让我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作为财经记者,我对近现代创富人物及其历史的关注,让我一直想看到一本有关中国商帮发展历程方面的书籍,但并没有理想的作品满足我的愿望。于是,我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探寻的理由和切口。在此过程中,特别感谢那些启迪了我写书思路的名家及背景不一的非名家们,没有他们或宏观或微观的有关商帮、商帮人物及相关历史事件的探讨,很难想象本书主干何以成型。
人们开始近距离观察历代工商界最智慧的人,是这个时代的幸事!这些人勾勒出了中国商帮史波澜起伏的画卷。只是略有遗憾的,这些留下印记的人们或者说中国商帮史的脉络,多是片段,被割裂的、不连贯的、支零破碎的那种片段,这或许就是写这本书的价值所在。这种感觉一路提携着我。
还有一个细节有必要提及:在中日甲午战争中,中国惨败,李鸿章多年苦心经营的北洋海军毁于一旦。大约在19世纪60~90年代,清朝洋务派总共创办了约60家近代企业,日本明治维新期间却建成了5600多家公司;从当时编译的作品来看,中日两国也存在巨大反差。在甲午战争之前的300年中,日本翻译中国的书籍在129种之多,而中国翻译日本的书籍却只有12种,并且大多数还是日本人的翻译。
在甲午战争后的十几年中,情况发生了逆转。日本翻译中国书仅有16种,其中大多数是文学书,而中国翻译日本书却达到958种。当中国上下转而探究日本的强国之道时,日本人早已将目光投向了对欧美书籍的翻译,中日两国的文化地位开始逆转。
这些年,无论是《第五项修炼》还是《蓝海战略》,以及一些国外首富发家史和国外企业史的翻译书籍,不一而足,都深受中国商界及精英阶层的欢迎,有的还被奉为圭臬。这既是好事,也不尽然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们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