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没有什么怀疑了,因而对她也不再心存疑虑了。我们的谈话逐渐大胆起来。
一天早晨,空气温馨欢悦,我们感到心花怒放,我不禁对她说:“阿莉莎,朱丽叶现在生活幸福美满了,你就不能让我们俩也……”
我说得很慢,眼睛注视她,忽见她的脸唰地失去血色,异乎寻常的惨白,我到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完。
“我的朋友!”她说道,但是目光没有移向我,“在你身边,我感到非常幸福,超出了我想象人所能得到的;不过,要相信我这话:我们生来并不是为了幸福。”
“除了幸福,心灵还有什么更高的追求呢?”我冲动地嚷道。
她却喃喃地说:“圣洁……”这话说得声音极低,不如说我是猜出来的,而不是听到的。
我的全部幸福张开翅膀,离开我冲上云天。
“没有你,我根本达不到。”我说道。我随即将额头埋到她双膝里,像孩子一样哭起来,但流的不是伤心泪,而是爱情泪。我又重复说:“没有你不行,没有你不行!”
这一天像往日一样过去了。然而到了晚上,阿莉莎没有戴那副紫晶小十字架。我信守诺言,次日拂晓便不辞而别。
我离开的第三天,收到这样一封古怪的信,开头还引了莎士比亚剧中的几句诗:
我对付不了美德的陷阱。凡是英雄之举,都会令我眼花缭乱,倾心仿效,因为我没有把美德从爱情中分离出去。阿莉莎的信激发出我的最轻率的热忱。上帝明鉴,我仅仅是为了她,才奋力走上更高的美德之路。任何小径,只要是往上攀登,都能引我同她会合。啊!地面再怎么忽然缩小也不为快,但愿最后只能载我们二人!唉!我没有怀疑她的巧饰,也难以想象她能借助峰巅再次逃离我。
我给她回了一封长信,只记得其中这样一段比较清醒的话:
我经常感到,爱情是我保存在心中最美好的情感,我的其他所有品质都挂靠在上面。爱情使我超越自己,可是没有你,我就要跌回到极平常极平庸的境地。正因为抱着与你相会的希望,我才总认为多么崎岖的小径也是正道。
不记得我在信中还写了什么,促使她在复信中写了这样一段话:
可是,我的朋友,圣洁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天职(在她的信中,这个词下面画了三条线强调)。如果你是我当初认为的那种人,那么,你也同样不能逃避这种天职。
完了。我明白了,确切地说我有预感,我们的通信到此打住,无论多么狡猾的建议,多么执着的意愿,也无济于事了。
然而,我还是怀着深情给她写长信。我寄出第三封信后,便收到这封短信:
我没有回信。毫无疑问,这种沉默不过是她给我安排的最后的考验。经过数月学习和数周旅行之后,我回到封格斯马尔田庄时,就完全心平气和,深信不疑了。
开头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事情,三言两语怎么就能立刻说明白呢?从那时起,我整个儿陷入了悲痛,除了原因,我在这里还能描绘什么呢?因为,我未能透过最虚假的外表,感受到一颗还在搏动的爱恋的心,至今我在自身也找不出可以自我原谅的东西,而起初我只看见这种外表,却认不出自己的女友,便责怪她……不,阿莉莎,即使在当时,我也不责怪你!只是因为认不出你而绝望地哭泣。现在再看你的爱缄默的诡计和残忍的伎俩,我就能衡量出这种爱的力量,那么你越是残酷地伤我的心,我不是越应该爱你吗?
鄙夷?冷漠?都不是,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制胜的东西,不是我能与之搏斗的东西。有时我甚至犹豫,怀疑我的不幸是不是庸人自扰,须知这种不幸的起因始终极其微妙,而阿莉莎始终极其巧妙地装聋作哑。我又能抱怨什么呢?她接待我时,比以往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