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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地说说?”

    “第一是私人财产的明晰化,第二是宪法的司法化,第三是……后面两个,怎么搞的,我这猪脑子……等我想想。”

    “是不是代议制民主和传媒自由啊?”端午提醒她。

    “没错,没错。就这两条。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呀?神了,你又没听过上午的报告。”

    “狗屁不通的四大支柱。不过是食洋不化的海龟们的老生常谈。”端午刻薄地讥讽道:“你可不要瞎激动,人家余教授的支柱可是美国福特基金会。”

    听他这么说,家玉在电话那头立刻就不做声了。短暂的静默过后,家玉问他房子被占的事有没有进展。端午说,他前天下午又去了一趟唐宁湾,那个脸上有雀斑,长得像孙俪的女人威胁说,如果他胆敢再去敲门,她就立刻报警。

    就好像那房子原本就是他们家的。

    “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别忘了去梅城接孩子。早晨要看着他把鸡蛋吃完。还有,你每天都要检查他的作业,仔仔细细地检查,尤其是奥数……”

    端午告诉她,此刻他就在赶往梅城的出租车上。

    若若的肩头站着一只虎皮鹦鹉。绿色的羽毛像铜锈,红色的冠顶像鸡血。它叫佐助。端午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给它取上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也懒得去打听。若若正在给它喂瓜子。小魏手里捏着一把香葱,从厨房里出来,朝他怯怯地一笑。

    这个小姑娘来自安徽的无为,是家玉从家政公司雇来的保姆。端午不能容忍在写作时有人在他眼前晃悠,就在张金芳七十大寿的那一天,将她作为生日礼物转让给了母亲。每次见到她,端午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怜之感。她伺候母亲还不到两年,孩子气的口吻,眼中亮晶晶的光芒,身体里掩藏不住的活力,都一并消失不见了。嘴角的线条变得僵硬而锋利,小动物般的眼神既警觉又卑怯。

    母亲在卧室里用扑克牌算命。电视机开着。桌上的茶盘里放着几块饼干。看到端午走进来,她就用遥控器调小了电视机的音量,立即向他抱怨起自己的肚子来。她的肚子涨得像一面鼓。敲上去咚咚响,拉出来的屎一粒一粒,硬硬的,就像羊屎豆一样。还得小魏一点一点地替她往外抠。除了便秘之外,她也健忘得厉害,刚说的话,一眨眼就忘记了。

    “家玉怎么没一起来?”母亲问道。

    “她去北京了,还得有一个月才能回来。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还让我代她问你好。”

    “那就多承她这份好心。”母亲不冷不热地道,“你去看过元庆了吗?”

    “过阵子就去。”端午说,“这两天太忙了。”

    “总是忙。也难怪,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前程。我不妨碍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活一天,算是两个半天,迟早是个死。你们不用放心上,就当是家里养了条老狗。有人定时喂点食,我就知足了。”

    端午见她越说越不是滋味,眼见得又要哭哭啼啼,只得赶紧找话来打岔。

    “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元庆了。”母亲说,“真是日鬼。他不是你爹亲生的,每走一步,都踩着那个疯子的脚印。人站在地上,脑子却飘在云头里,真是日鬼。当初我就不高兴他出钱去修什么精神病院,结果呢?精神病院盖好了,他自己头一个住了进去。”

    母亲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朝正在门口探头的若若招了招手,“快过来,你老子要带你走了,过来亲亲奶奶。”说着,她扶着桌沿,艰难地站起身来。

    若若朝她跑过去,一头扑在她怀里,差点把她撞倒。母亲俯下身子,搂着他,将脸侧过来让他亲了一下。

    “不行!两边的脸都要亲。”母亲笑着又把脸转向另一侧。

    出租车开出去很远了。坐在后排的若若隔着防护栏,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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