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令人心焦的瞬间,泰山觉得吊着他的那条绳子不停地下滑,还听见石板摩擦砖石的声音。
后来,绳子不动了——石板卡在了井边上。人猿泰山顺着这条不太结实的绳子,小心翼翼地向上爬。不一会儿,他的脑袋便在井口露了出来。院子里空空荡荡,欧帕城的居民们都看热闹去了。旁边的大殿里传出女祭司拉的歌声。舞蹈已经停止。奉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也许到了手起刀落的时候。他飞也似的向传来女祭司声音的地方跑去。
命运之神把他径直领到那个没有顶棚的大殿门口。在他与祭坛之间,排列着男女祭司长长的队伍。他们手举金杯,正准备接牺牲者温热的鲜血。
祭坛坚硬的石板上面躺着一个柔弱的、一动不动的女人。握紧钢刀的子慢慢地向她的胸口移动。泰山认出这个献祭火神的女子正是他深深爱恋着的姑娘。他呜咽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的伤痕骤然间变得猩红,眼前升起一团血雾。他像一头发疯的巨猿、勇猛的雄师大吼一声,冲进那群“善男信女”当中。
泰山从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祭司手里夺过一根“狼牙棒”,像一个地道的恶魔,朝四面八方乱打,以风卷残云之势,向祭坛猛冲过去。女祭司拉听到最初的响动,紧握钢刀的手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见造成这场混乱的原来是泰山,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一直搞不清楚这个奇怪的白人怎么能从她亲自上了锁的地下室里逃走。她从来就没想让他离开欧帕城。因为她是以一个女人而不是祭司的眼光看待他那健壮的体魄和英俊的面庞的,她那聪明的头脑里早就编造好一个颇有说服力的故事。她对大伙儿说,火神曾经向她密诏,这个陌生的白人是他给地上的臣民们派来的信使。她知道,欧帕城的居民们听了一定会十分满意。她也深信这个男人会商高兴兴地做她的丈夫,而不愿上要命的祭坛。
可是,等她再回到地下室向他解释她的计划时,尽管大门还像她离开时那样紧紧地锁着,人却消失得无踪无影。
现在,他又像鬼魂一样显形,突然出现在欧帕城,而且就像杀羊一样,肆意杀戮她的祭司。一刹间,她把祭坛上的女人忘到了脑后,还没来得及好好想想这桩事情,大个子男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怀里抱着那个差点儿成了她刀下之鬼的女人。
“站到一边去,拉!”他大声叫喊着,“你曾经救过我,所以,我不会加害于你。不过你可不要阻挡我,追赶我,否则我会把你也杀了。”
他边说边向地下室的出入口大步走去。
“她是谁?”文祭司指着泰山怀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问道。
“她是我的女人。”人猿泰山说。
欧帕城这位美丽的姑娘站在那儿,大睁着一双眼睛,惊讶地望着泰山,渐渐地泪水溢满眼眶,脸上现出一副绝望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她哭着,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群面目可增的男人从她身边冲过去,企图捉拿人猿泰山。
可是,等他们围住祭坛时,泰山已经像一道闪电,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隧道里。那群怪物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追赶,发现第一个地下室空无一人时,都吱吱喳喳地叫着,大笑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秘密通道唯一的出入口。谁想出来,这里是必经之路。于是欧帕人都高高兴兴地守株待兔去了。
就这样,人猿泰山在后面没有追兵的情况下,抱着昏迷不醒的珍妮·波特,走过欧帕城火神神庙下面的地道。后来,那些丑陋的男人们议论这件事情时忽然想起,这个人以前曾经逃出地下室。他们尽管一直守着洞口,也没见他出来。今天他又突然天外飞来,大闹神殿,可见他一定另有穿天入地之术。于是,他们立即派出50名武士到峡谷里追寻这个亵读了神殿的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