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个男人,他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了。因为那只能意味着,她是他称心如意的朋女。他们可以一起自由自在地骑马、打猎。可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她与他之间有一条习俗与传统筑成的难以逾越的鸿沟。而这条鸿沟在这个居住在沙漠里的野蛮的游牧民族眼里要比文明社会的兄弟姐妹们更为深重。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嫁给一位皮肤黝黑的武士,那时候,他们的友谊也就完结了。因此,他没有接受酋长的建议,只是在他的部落里做了一个星期的客。
坎德·本·希顿决定亲自出马率领50名身穿白袍的武士骑马送他到布沙达。早晨,当他们跨上骏马,从坎德·本·
希顿的牧村出发时,姑娘跑来和泰山告别。
“我一直祈祷,希望你留下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她直截了当地说,他从马背上俯下身,紧紧握着她的手,表示告别。
姑娘又说:“现在,我祈祷,希望你再回来。”
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渴望,嘴角弯曲着,楚楚动人。泰山被她深深地感动了。
“谁知道呢,也许还会回来。”他依依不舍地拨转马头,向已经出发的阿拉伯人飞驰而去。
泰山在布沙达城外和坎德·本·希顿的人马分了手。因为他希望进城时,尽可能不让别人发现。酋长听了他的解释表示同意。于是决定阿拉伯武士们先行一步,而且对任何人都只字不提曾经和泰山同行过。泰山随后独自进城,径直找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
泰山一直等到天黑之后才骑马向布沙达走去。没有熟人看见他进城,住进一家旅馆也没人发现。他请坎德·本·
希顿吃饭之后,绕道找到他先前住过的那家旅馆,从后门进去,找到了店老板。老板看见他还活着,大吃一惊。
有泰山的信,老板要去取。泰山嘱咐他,不要和任何人透露他又回到布沙达的消息。不一会儿,老板便取回几封信。有一封是上级的命令,指示他立刻放下现在的工作,乘能赶上的第一班轮船到开普敦。下一步的指示到那儿即可得到,命令在一位特工人员手里,他的名字和地址都写在信上,指示明确而简短。泰山做好第二天一早离开布沙达的准备后,便到当地驻军去找杰拉德上尉。旅馆老板告诉他,他是头一天才带部队回来的。
他在军营里我着杰拉德上尉。上尉看见泰山生气勃勃、健健康康,又惊又喜。
“格诺埃斯中尉回来之后报告说,他带着部队进山搜索时,你不愿意跟着去,一个人留在那条溪谷。等他搜山回来,你已经无踪无影。我当时听了十分惊奇,我们到山里找了你好几天,后来传来你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们说你被一只狮子吃了,还给我们送来你的枪作为物证,你的马在你失踪的第二天就自个儿跑回来了。于是,我们不能再怀疑了。格诺埃斯中尉非常难过,他把你遭到不幸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从阿拉伯人那儿找到你的枪的也是中尉。现在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非常高人。”
“毫无疑问。”泰山冷笑着说。
“他到城里去了,否则我马上就派人找他来,”杰拉德上尉继续说,“他一回来,我就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泰山对杰拉德上尉说,他迷了路,最后转悠到坎德·本·
希顿的牧村,是他们护送他回到布沙达的。他跟这位好心的军官告别之后,立刻返回城里。在那家当地土著居民开的小旅馆,坎德·本·希顿告诉他一桩很有趣的事情:有一个绺黑胡子的白人经常化装成阿拉伯人四处活动。前些时候,他的胳膊腕子断了。最近一个时期,这个人一直不在布沙达,直到前一两天才又回来。泰山打听清楚此人的住处,便径直向那里搜寻而去。
穿过一条条狭窄的、散发着臭气的像埃瑞波斯①一样昏暗的小胡同,爬上一道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