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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

    “我别无选择,只能一直做着这份工作。说真的,我很后悔哦,我也想过过不一样的人生。每次在街上或电车里望着旁人,我都羡慕得不得了;我的人生简直是一团糟,我多么想象别人那样老实过日子呀。我甚至很羡慕被我揍的人,有时我会想,那些人虽然被我揍,却过得比我幸福多了。”

    我懒得重复相同的问题,一方面是因为很不安,不晓得他打算拿我的右手怎么样,所以我只是默默盯着自己的手,等着他表态。

    “不过,”他说道。

    “不过什么?”

    “我一点也不羡慕你。还好我不是你。”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说“谢谢”很怪,说“去你的”似乎也不太对。

    “你老婆好可怕,真亏你敢跟她结婚。”

    “她很有名吗?”我问道,其实心里一半讶异、一半并不讶异。

    胡子男只是耸了耸肩,似乎不便吐露详情。接着他一根一根抚着我的右手手指仔细瞧,像在市场挑青菜似的。

    “呃,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这有点老套,请你多包涵。”他说道。我有点开心,因为他似乎渐渐对我敞开心扉了,就像是学生时代换了班级之后,与新同学慢慢拉近了距离。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的感性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我打算先拔指甲。”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拔指甲?”

    “虽然很没创意,但是要逼问出答案时,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又痛,又够吓人,重点是指甲拔掉后还会长出来,还算挺人道的。”

    “一点也不人道吧。”

    “总而言之,你老婆交代我一定要问出你的偷腥对象是谁。”

    “我没有偷腥。”我说。

    “大家一开始都会嘴硬的,因为这种时候除了装傻,没有第二个选择。”他似乎在仔细打量我的食指指甲长得圆还是扁。

    “我没有装傻,我真的是冤枉的。”

    “那就从食指开始吧。”他说着拿出一把钳子,夹住了我的食指指甲。

    “等一下!你……”我绞尽脑汁想找出任何可行的话语来说服他打消念头,记忆一直回溯到小学时代,我却找不出任何在这种时候派得上用场的知识,真不晓得学校的教育到底有什么用。忽地,彷佛洞窟里燃起一根火柴微微照亮了四周,我的脑中出现了“他人的疼痛”几个字,于是我急忙喊道:“他人的疼痛!……你想想他人的疼痛吧!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被拔掉指甲,那种疼痛与恐惧,你能想像吗?”

    “我随时都在想像他人的疼痛哦。”胡子男很干脆地说:“因为工作关系,我已经折磨过太多人了。”

    “因为工作关系……”这几个字不知为何令我无法释怀,我忍不住重复念了一次。

    “没错,但我不希望自己因为是工作,便对对方的痛苦视若无睹,所以我一直都在想像着。”

    “想像什么?”

    “想象自己遭受同样对待时的疼痛。只不过呢,疼痛这种东西,是身体向大脑传递的一种讯号,类似信号弹或火灾警报器之类的装置。好比身体的某部分突然着火时,警报就会响起,告诉大脑‘起火了,快想办法灭火’。”

    “既然如此……”

    “所以,只要当作没听到警报铃声就好了。像是校园里面有些老旧的警报器不是常会乱响吗?久而久之,大家听到警报铃声也就不害怕了。同样的道理,就算身体哪里有了疼痛,只要当作是警报器乱响,久了就麻痹了。”

    “太荒谬了……”我从没听过这种“疼痛理论”。

    “对了,让你看一样东西吧。”胡子男忽然改变话题,从上衣口袋取出一个物体。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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