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标着一种旅客手蕈上一样的标签,朱丽亚的标签上写的韩蒙太太,好象属于某人的箱子似的。你的标签上写是韩蒙,由韩蒙太太转交。啊,你是很对的,你是很对的!精神生活也需要舒适的家庭和可口的饭菜。你是很对的。精神生活还需要子孙兴旺呢!这一切都以成功与否为转移,成功便是一切事情的中轴。"
韩蒙听了似乎有点生气。他对自己的心地清白、不随俗浮沉是有点自负的。虽然这样,他确实是希望成功的。
"那是真的,你没有钱便不能生活。"查理梅说,"你得有相当的钱才能生活下去……没有钱,甚至思想都不能自由,否则你的肚子是不答应地的。但是在我看来,在性爱上,你尽可以把标签除去。我们既可以自由地向任何人谈话,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向任何我们所喜欢的女子求爱呢?"
"好色的色尔特人的说法。"克利福说。
"好色!哼!为什么不可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女人睡觉,比同她跳舞……如谈天气的好坏,有什么更大的害处,那不过是感觉的交换代替思想的交换罢了。那为什么不可以?"
"象兔子一样的苟合?"韩蒙说。
"为什么不可以?兔子有什么不对?难道兔子比那神经病的,革命的,充满仇恨的人类更坏么?"
"可是我们并不是兔子呀。"韩蒙说。
"不错,我们有个心灵。我有些关于天文的问题要计算,这问题于我差不多比生死还重要。有时消化不良妨碍我的工作,饥饿的时候妨碍得更厉害。同样,性的饥饿也妨碍我,怎么办呢?"
"我想你受的是性欲过度后的消化不良的苦罢。"韩蒙讥讽地说。
"不是!我吃也不过度。性交也不过度。过度是可以自由制止的。但是钢笔便没有办法,你想叫我饿死么?
"一点也不!你可以结婚呀?"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结婚?结婚也许不宜于我的精神结构。结婚也许要把我的精神变成荒谬。我是不适于结婚的……那么我便应该象和尚似的关在狗笼里么?没有这样狂妄的事,我的朋友,我必要生活和弄我的计算。我有时也需要女人。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谁要发什么道德风化的议论,我都不睬。如果有个女人,象个箱子似的带着我的名字和住下场的标签,到处乱跑,我定要觉得羞耻的。"
因为和朱丽亚调情的事,这两个人自抱着怨恨。
"查理,你这意思倒很有趣。"督克斯说,"性交不过是谈话的另一种形式,不过谈话是把字句说出来,而性交却是把字各项做出来罢了。我觉得这是很对的。我以为我们既可以和女子们交换时好时坏的意见。也尽可以和她们交换性欲的感觉和情绪。性交可以说是男女间肉体的正常的谈话,谈起来也会是索然无味的。同样的道理,假如你和一个女子没有共通的情欲或同情,你便不跟她睡觉。但你是若有了……
"你若对一个女人共有了相当的情绪或同情时,你便该和她睡觉。"查里梅说,"和她睡去,这唯一可干的正经话。同样的道理,要是你和谁谈得有味时,你便谈个痛快。这是唯一可干的正经事。你并不假惺惺地咬着舌头不说。那时你是欲罢不能的。和女人睡觉也是这个道理。"
"不,"韩蒙道,"这话不对。拿你自己来说罢,老梅,你一半的精力浪费在女人身上。你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