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距离,但是不知道下确到底有多远;水因为太透明了,以至於找不到丝毫的距离感。妻子不想上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我只好无可奈何地同意:「算了!就让肚子饿下去吧!」
在这之後,短短的二到叁秒之间,我的脑海里所浮现大致上就是这些事情。因为我不是心理学家佛洛依德,所以这些映象到底具有什麽意义,我无法做明确的分析,但是,这些属於启发性的映象,可以用直觉来加以理解。因此,我不管肚子饥饿的感觉如此地强烈,对於她不肯外出用餐的主张(甚至於可以说是声明)半自动地表示同意。
毫无办法,我们只好喝起啤酒来了,因为,与其吃洋葱,不如喝啤酒来得方便。妻子并不怎麽喜欢喝啤酒,我喝了六瓶中的四瓶,她只喝其馀的两瓶。我正在喝啤酒的时候,妻子像只饿昏了头的栗鼠似的,不断地翻弄着厨房橱架上的东西,最後好容易在一个塑胶袋底找到了四块奶油饼乾,这是在做冷冻蛋糕时用剩下的,因为潮而变软了,但是我们仍然很慎重的一人分两块,将它吃下。
但是非常遗憾的,啤酒和奶油对我们饥饿的肚子并没有丝毫的助益。
我们不断的读着印在啤酒罐上的字,频频眺望时钟,轮流去打开冰箱的门,翻弄着作天的晚报,将掉到桌上的饼乾屑用明信片扫一堆。时间像是吞进鱼肚的铅锤,昏暗而沉重。
「我的肚子从来没有这麽饿过!」妻子说。
「这种现象和结婚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我心里想着。或许有关系,或许没有关系!
妻子又到厨房去,想要找出一点点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时,我从小船上探出的身子,俯视海底火山的山顶,围绕小船四周,海水的透明,使我的心情极度的不安,好像心窝深处突然生出一个大窟窿,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只是一个纯粹的空洞。这种体内奇妙的失落感—存在与不存在混淆不清的感觉,和爬到高耸的尖塔顶端,恐惧得颤抖的感觉,似乎有点儿类似。饥饿和惧高症竟然会有相通
的地方,这是一项新的发现。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以前有过相同的经验。当时和现在一样,肚子饿得难以忍受。那时候——
「我曾经去抢劫面包店!」
我不知不觉地说出这句话。
「抢劫面包店是怎麽一回事?」
妻子立刻就问。
於是我开始回想抢劫面包店的经过。我说着,又啜了一口啤酒。
睡意就像从海底地震所产生的无声波浪,使我的船受到猛烈的摇晃。
「当然啦!我们是如期的拿到希望获得的面包!」我继续说,「但是不管怎麽说,那都是称不上是犯罪,只能算是一种交换。因为我们听了华格那的音乐,才获得所需的面包,从法律的角度来,这是一种交易行为。」
「但是,听华格那的音乐并不能算是工作!」妻子说。
「说得也是!」我说。
「如果当时面包店的老板要我们洗盘、或者是擦玻璃,我们一定会断然拒绝,然後毫不犹豫的就抢走了面包。但他并没有那样的要求,只是要我们听听华格纳的唱片而已,因此我和同伴感到非常困惑。可是当华格纳的音乐一放出来时,我才发觉和原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些音乐厅起来好像是对我们所下的咒语一样。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认为当初实在不应该接受面包店老板的要求,只要依照最初的计画,拿起刀子威胁他,单纯地抢走面包。如果这麽做的话,应该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发生什麽问题了吗?」
我再度用手腕的内侧揉揉眼睛。
「是这样的。」我回答着说。
「虽然这不是眼睛所能清楚看见的具体问题,但是,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