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谈,才知方山自从幼年因和临近庄上一家贵绅之子口角动手,将人打倒在地,以为失手打出人命,连夜逃走。在外流浪了半年多,守着家教,虽会一点武功,不愿偷盗,更不肯伸手向人乞讨。逃时顺路回家,所取银钱不多,业已用完,眼看饥寒交迫,忽然巧遇雁山六友中的石铁华,将其带往山中小龙湫旁茅篷之内,一学九年,练了一身武功,又学会一套猿公剑法。奉了师命,在外扶危济困,往来江湖,又结交到几位男女英侠。几次想回故乡探望,均因机缘不巧,临时中止,加以父母双亡,家中只有兄弟夫妇,妹子小翠又嫁在远方,想过也就拉倒。
当年由福建起身,立意回乡探望兄弟,井问小翠下落,到后,由乃弟昆山取出孤儿身上密藏的血书,得知小翠被一伙不知姓名外号叫做白骷髅的恶贼强迫掳去。为了保全孤儿,勉强屈服,准备到了贼巢,算计孤儿已被所托的人暗中护送到了母家,然后下手行刺,准备与那恶贼同归于尽,口气十分悲痛,并嘱乃弟说恶贼人多势盛,凶恶非常,决非常人所敌,不可泄露一字等语。当时怒火烧心,要寻恶贼拼命,无奈贼党行踪诡秘,那多恶贼,连姓名都无一人知道,巢穴所在更不必说。昆山又谈起前听往来西南的友人暗中密告,说这伙贼党万分凶毒,行踪莫测,被害的人甚多,不可冒失。
方山越想越恨,先料贼党踪迹必在西南诸省,便往两湖一带寻去,自觉人单势孤,想寻几个帮手。先往武当寻人相助,到后才知诸侠均已出山,正是为了此事。忙又跟踪寻来,途中又遇到几位英侠,得知贼党近日大举庆寿,稽良、荀玉闲和裘平、裘朗四人已往贼巢附近窥探,并说自己这面已有十余人,还嫌不够,最可虑是贼党人多,万一漏网几个,又留后患,为想斩草除根,十分慎重,照方山那么气盛,万来不得,最好寻到稽、荀二侠和诸位至交,商计停当再作计较。
方山一听贼党这等厉害,连武当、中条诸位英侠合在一起,尚且不肯轻举妄动,并非是怕贼党人多势盛,定是为了这类邪教害人太甚,必须一网打尽、连根拔净才免后患。经众劝告,只得强忍怒火,匆匆寻来。初意妹子血书写得那么激烈,必已送命。从师年久,平日所遇英侠又都明白事理,不以寻常守节为然,觉着妹子死得冤枉,每一想起便自悲愤。不料昨日与稽,荀二侠相见还未谈起此事,当日午前再见稽良,跟着又同往见大侠靳密,得知昨夜救了一个少妇,竟是他的同胞妹子,并曾疑心方山是他兄长。因为久居南方,口音已改,人更生得年轻,玉闲又不知她的底细,所以不曾深谈。心中惊喜,午后便由玉闲抽空引了同来。途中遇到二侠的同伴裘氏弟兄,说:“方才曾往谷中访看,见洞内有一男装少妇正在练武,后又卧倒,头前放着一支竹手箭,二侠的包裹也在那里,料是自己这面的人,因是年轻妇女,人又刚睡,不曾惊动。”四人同到洞内,见小翠睡得甚香,玉闲、二裘又正有事,便各辞去。方山问知妹子昨夜未睡,饱受惊恐,又因当夜便要起身,不忍喊醒,业已守了个把时辰。
兄妹二人谈完前情,方山又说:“大先生一来,事情业已商定。今夜除稽兄和荀二姊仍留在此,等候抄那一本名册而外,因大先生早在去秋便得到线索,并还亲往云南去了些日,虽然妖巫机警,被她诡计逃走,别的却都有了准备,连这次为首五恶贼命贼党寻访教主所得信息,均是大先生的巧计。跟着,还有一个山人假装妖巫所差,就在明日贼党暖寿以前赶到,拿有妖巫所发鬼画符的神牌和一封信,非但在此三四月内不许他们伤害一人,连各地总、分寨所囚禁的那些被害人们,均须等她回山发落。一面说她三月之后必回,在七月中旬她教中鬼节盛典以前回山主持全局,所有教徒贼党,只与邪教有关的,一律要在七月中旬去往总寨报到。一面代妖巫吹了许多大话,说她这八九年来非但病已养好,并在南疆大开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