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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已开通,将在十点五十分起飞。”

    点点的妈妈侧过头注意地听着。

    “您是这趟飞机?”李然问。

    “不是,不过离杭州也不远,我是121,到江城的。”

    江城!“您是在江城工作还是到那里出差?”

    “我在江城工作,到西安是出差。”点点的妈妈不经意地答道,“真急人,121到现在还没信儿。”“我也在江城工作过。”

    “是吗?哪个单位?”还是不经意地。

    “省报社。”

    “那太巧了,就在我们单位对门,我是精仪所的。”

    “精仪所有一位方德明教授,她——好吗?”这句话,李然问得特别慢。“方教授?你认识方教授?你采访过她?”

    李然点点头。

    “方老师去世了。”

    “去世了?什么时候?”李然失控地站起身。

    “我想想,对了,1993年12月,点点他爸爸出国,我送他到北京,我们在北京参加了方老师的追悼会。”“对不起。”李然坐回到椅子上,“她女儿……”

    “你是说周蒙?她去北京了。”看他一眼,点点妈说,“好像结婚了吧?”她北京家里的电话他的电话本里还有。

    李然在机场打过去,电话通了——哪怕,只是,听一下她的声音。

    李然不是没有设想过,可是他无法设想她母亲就在那个时候去世了。这是让他最受不了的。“哪位?”是个男人的声音。

    拿着话筒,李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以前,即使是在外面跑,即使是长久地长久地见不到她,他总知道,她在等他。元旦后的第一个周末,周蒙第一次带潘多回家,一家人正在包饺子,周离接的电话。“哪位?喂?”周离问了又问。

    曹芳手里擀着饺子皮,眼睛狐疑地盯住丈夫:“谁呀,这是?”

    王心月说:“打错了吧?”

    “喀哒”,那边把电话挂了。

    周蒙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电话,她爸爸正询问潘多关于出国的打算。

    潘多说托福、GRE他都考过了,也联系着呢,不过今年大概没什么希望。明年准备再考一次GRE,争取能上2200分。

    李然回到昆明的家,从箱子里翻出她给他的信:……我觉得,西藏你还是去对了,我很高兴不曾阻拦过你。我想,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再回到江城吧?“骏马秋风冀北,杏花春雨江南”,你是用镜头说话的,两年之后你又会去哪里呢?可是,亲爱的,你要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走在校园的梧桐树下,路人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没有你的世界也并不寂寞。如果能在无人的路上散步,无思无念,沉入一种静谧,让时光从肩头缓缓流过,那也并不寂寞。

    有路灯打开了夜的黑衣,照绿了一枝残叶,那一角像一个脆薄的梦,经不起一碰也经不起一想,像爱情。在无人的路上散步,寂寞就在一回头间看到了。

    春到深处就不见了,我也渐渐地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

    今天,陪戴妍办事儿路过火车站,从上海到江城的火车刚刚进站。我知道,你不会在这趟列车上,只是,望着出口处纷攘的人群,我久久地不能移动脚步……

    有一回,在北京的公共汽车上,她看见了他。

    他就站在桥栏杆边上。

    汽车一驶而过,他温和的面容在她眼前一闪即逝。

    车停了,她迫不及待地要下车,潘多拉她:“你干吗?还没到站呢。”

    周蒙收住脚步,是看错了?也许仅仅是长得相似?

    他温和的面容在她眼前一闪即逝。

    当然,人是可以爱很多次的,可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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