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懒得理你。”我没好气地说。
“送你喝奶茶,是想说你刚才为了我撞到额头,现在都要用沙隆巴斯贴起来了,蛮可怜的嘛。”他笑得有点邪恶。
“这是贴退烧的,没常识。”什么嘛,原来他根本就知道我被他害得头撞了包,唔,不想跟这人说下去。
“奶茶还你,我不要。”扔热奶茶回去给他,关上门。
今天真倒霉,遇上一个讨厌鬼。哪天我一定要问问住楼下的怡君,看是谁的男朋友,真讨厌牎
怡君,她有着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五官端正。她的异性缘极佳,身边常常不乏追求者。
一整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上课。尔后大病初愈的我,蹦蹦跳跳地去学校上课。
课堂上一边擤鼻涕一边咳嗽的梅芬,是我的好友。都是我传染给她的,可怜的梅芬。
“你还好吧?”我跟隔壁桌的怡君借面巾纸给她,偶然瞥到怡君身边有个男生趴在桌上睡觉。
“给你牎喂,怡君旁边的是?”我问梅芬。
“喔,好像是她男朋友喔……”梅芬说完擤了擤鼻涕,很严重的样子。
“喔———我知道了。就是在台中的那一个?”怡君有个在台中的男朋友,因为没钱,不能常常来看她。
那人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到我。我马上失口大叫一声,是那个冒失鬼。全班有一半的人往我这边看,我赶快趴下。只见那个死人头嘴角有股胜利的微笑。
“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啦……”梅芬硬是拍了我的头一下,痛死了。
“我我……”我说不出话来。“对了,那个人好像不是住台中的喔牎”耶?什么,怡君跟她男朋友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回事?
我没有搭梅芬的腔,反而是跟那个人扮鬼脸吐舌头。唔,看他笑得更开心的样子,真是讨厌。
一下课我就想拉着梅芬先走,“啊,小华牎”冷不防地,怡君叫住了我。
“什么事?”我故意忽略怡君旁边站的庞然大物。
“没有啦,只是想请你帮我倒掉我房门口的垃圾,可以吗?我跟我男朋友要去吃饭,怕会很晚回来。拜托你牎跟你介绍,我男朋友,黄子捷。来不及了牎拜拜牎我们要先去看电影啦牎”她挽住那家伙的手,讨人厌的家伙出乎意料地很安静,只微笑没说话。随即两人就两小无猜似地走下楼梯了。
虽然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却隐约注意到他的表情和他的红色外套。说不上来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等待的,他一脸忧郁却不焦躁。若说他的忧郁是因为等待而挤出来的,还不如说那是一种特别的气质。长椅上的花是白百合,旁边的礼物也是用白色包装纸配上银色缎带,看起来很精致。
他肯定是费了好大的勇气才到这儿来的吧,也许他还没有告白,也许他是来求取原谅,又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情人去了哪。一想到有这么多的“也许”,那份不确定弥漫在我和他之间,是他感染了我的情绪,用他的无言。
“咚——”在垃圾掉进桶里的同时,我下意识地说:“加油喔……”啊,我在干嘛呀,真的是超丢脸的。跟看不见的陌生人说什么傻话啊,得赶快飞离现场才好。
在转身后的第二秒,我竟然得到他的回应:“谢谢……”也许是太久没说话的关系,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没有停下动作也没有回头,我离开男孩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像是两个寂寞的人给彼此的鼓励。
我不知道一句“加油”可以让他撑多久,给他多大的勇气。可是,当我隔天还看他坐在长椅那边等待的时候,我突然后悔对他说了“加油”。
没有回到房间把灯关掉,因为已经没有星光没有路灯再能照亮那个男孩了。回到住处的骑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