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克又喝了一口酒:“是的,心理学家!”
他讲了这句话之后,又顿了一顿:“这个心理学家简直是一个魔鬼!他能看透人的心!”
他低下头来,将额角抵在桌面上,却又不再往下讲去,我心中十分焦急,望了他几次,他才道:“他们先动员了很多专门人才,在一年之中,不断跟踪康纳士博士,将他在户外的行动,全部记录了下来。”
我道:“这我们是知道了的,那又有甚么用?这怎能作为谋杀的工具?”
白克望了我一眼,当他向我望来的时候,我不禁呆了一呆,因为在他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失望和颓丧的神色,他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年轻人,在他的眼中,实在是不应该有这样神色的。
白克叹了一声:“你看过那些记录电影,你有甚么感想?”
我立时道:“没有甚么特别,康纳士博士的生活,十分正常!”
白克苦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也是十分苦涩的:“是的,很正常,十分正常,和每一个人差不多,人人几乎都是那样生活的。”
我道:“是啊,那又有甚么不对?”
白克继续道:“然后,他们在一张纸上,将康纳士博士这一年来的行动,用线条表示出来,我想,你看到过这张纸,纸上有重复又重复的线条!”
我点头道:“是的,那些线条,原来是一组轨迹,表示康纳士博士的活动范围的!”
白克道:“是,到了这一地步,他们的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了,于是,就有人去求见康纳士博士,带他去看那些记录片,再将画在那纸上的轨迹,给康纳士博士看,康纳士博士当然表示不明白,于是,就到了他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份!”
我还是满心疑惑,但是我知道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最好别打断白克的话头。
白克又喝了一口酒:“你记得那一箱土蜂么?”
我道:“你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记得!”
白克的声音变得更低沉:“凶手──”
他在讲了“凶手”两字之后,略停了一停,我自然知道他这“凶手”两字,是指甚么人而言,所以我不表示甚么异议,只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白克又道:“凶手取出了一只土蜂来,放在一张白纸上,这种土蜂,是掘土的圆花蜂,和所有的昆虫类似,它们的行动,是有规律的,从幼虫到成虫,它们将来一生的行动,几乎早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在它们的染色体内,有着密码,那情形,就像是电脑几万件零件之中,每一个零件都有固定的作用,在一定的情形之下,受着操纵,依照密码所定下的规律,永不会改变。”
我用心听着,白克这一番话很是费解。不过我还是可以听得懂,只不过暂时,我还不明白他为甚么要说这番话而已。
白克继续道:“这种土蜂,在产卵之前,会在地上挖一个洞,然后找一条毛虫,找到毛虫之后,它会进洞巡视一番,再出洞来,将毛虫捉进去,最后,头向内,尾向外,将毛虫拖进洞去。如果在它进洞巡视的时候,将它放在洞口的毛虫移开,你猜会怎么样?”
我呆了一呆:“它会去找毛虫!”
白克“桀桀”地笑了起来:“不是,它不管毛虫是不是在那里,一样会将拖毛虫的动作做一遍,你移开毛虫一次,它重做一次,移开十次,它重做十次,这是它生命密码给它的规律!”
我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明白白克说这些土蜂有规律的动作,是甚么用意。
白克摇晃着酒杯:“凶手将土蜂放在纸上,引诱它作产卵前的行动,土蜂在白纸上,一遍又一遍地爬着,二十分钟之后,土蜂在白纸上,也留下了一连串的规迹,凶手将康纳士博士行动的规迹,和土蜂行动的规迹,交给康纳士博士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