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并且我也做到了。当然,这是痛苦的,焦虑和欣慰、绝望和希冀交替着折磨我,一天到晚坐卧不安,大家都说我神经过敏,可我又不能解释。”
“我想象得出。”
“他以前也失踪过一次,那是在他飞越沙漠去印度的途中。当时的情形叫人绝望,但后来他修好了机器,化险为夷。我一直对自己说这一次也一定是这种情形。人人都说他死了,但我始终像个驼鸟把头埋在沙里,直到昨天晚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听不见了。
“你一直抱着希望?”
“我也说不清,也许只是不肯相信吧。最受不了的是对谁也不能说,只好一个人发愁。”
“是啊,小姐,我能够体会。你有没有打算对谁透露一点风声?比方说,对赖斯太太?”
“有时我很想这么做,想得要命。”
“你想她会不会猜到了你的秘密?”
“不,我想不会。”尼克思索着说,“她什么也没说过。当然她有时老是对我暗示说我们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应当无话不谈。”
“迈克尔的叔叔死了以后你也没打算告诉她吗?他死了大约一个星期左右了。”
“我知道,他是动手术之后死的。但他一死就对别人透露我和迈克尔的关系是很不高尚的。在所有的报纸都把迈克尔失踪的消息当作热门新闻大登特登的时候,我这一说,记者便会蜂拥而来,我岂不显得是在趁人之危大出风头吗?迈克尔知道了一定不高兴的。”
“这是对的,小姐,你不能公开宣布。但我想,你可以同好朋友私下谈谈。”
“我对一个人暗示过,”尼克说,“就那么一次,但不知那个人听懂了没有。”
波洛点点头,突然改变了话题。
“你同你表哥维斯先生的关系是否很融洽?”
“查尔斯?提起他干么?”
“随便问问罢了。”
“查尔斯是个好心人,”尼克说,“当然,他固执得可恶。他从不离开这圣卢一带,老是说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啊,小姐,小姐!我倒有所耳闻,说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哩。”
“我们并不互相疏远。他认为我的生活方式是大逆不道的,他不赞成我的鸡尾酒会,我的梳妆打扮,我的朋友往来和我的举止言谈。尽管如此,他还是见了我就神魂颠倒。他呀,老是想要改造我。”
停了停,她眨眨眼问:
“这些事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我悄悄儿地对你说吧,小姐,我曾有幸同那位澳大利亚女士克罗夫特太太攀谈了几句。”
“她是个相当热情的人——只要你有时间坐着听她讲。那些个多情得要命的话题——什么爱情呀,家庭呀,孩子呀,没完没了地发挥个淋漓尽致。”
“我也是一位老派的多情绅士呀,小姐。”
“是吗?我觉得你们两位当中还是黑斯廷斯更多情些。”
我脸上发烫了。
“嗬,他神气起来啦,”波洛看见我的窘态,高兴得眉飞色舞,“不过小姐你说得对,是啊,正确之至。”
“完全不对!”我气起来了。
“黑斯廷斯有极为罕见的纯洁天性,有时候叫我伤透了脑筋。”
“别胡闹了,波洛。”
“他呀,素来与一切邪恶不共戴天。一旦遇见什么丑行劣迹,他那正义凛然的怒气是如此之雷霆万钧,以致一下子就把一切都给你搅个乱七八糟。啊,少见的德行。不,我的朋友,我不让你反驳,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俩对我都很好。”尼克柔情地说。
“啊,啊,小姐,这没什么。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