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好像麻醉了,尽管这样,我想最明智的做法是把那个出租车司机叫来(如果他还在那里的话)——让他来见证这份遗嘱,然后我再去找医生。我坐下来,昏昏沉沉想着这件事,努力想说出来。我感到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压抑住我,几乎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范围。
“突然发生的事让我清醒了。米德太太在沙发上微微翻动了一下,直直地盯着我,似乎就在那灯光下,为了支撑住,她把双手抓着桌子的边缘。我朦朦胧胧地注意到她的左手没戴婚戒,然后我又看到了其他。
“右手手指的背面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就像凿子或类似东西滑过割伤的一样。”
帕克在他的椅子上坐直了些。
“我知道这会让你感兴趣,”特里格先生说,“这让我很吃惊,确切地说,并不是吃惊。在这种压抑的状态下,我是噩梦般的感受,我努力在椅子上坐直,而那个女人又陷在枕头里。这时门铃很刺耳地响了。”
“是那个女仆吗?”
“不——谢天谢地,是我的出租车司机,他实在等烦了。我想——我并不十分清楚我在想什么——但是我警觉起来。我呼喊起来,他直接进来了。幸好我把门开着就像我进来时那样。
“我努力使自己清醒,让他见证这份遗嘱。我看起来肯定很奇怪,并且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说话,因为我记得他看看我又看看酒瓶子的样子,但是在米德太太仰面躺在那里用虚弱、颤抖的手签字之后,他还是在纸上签了字。
“‘接下去做什么呢?’签完字后司机问。
“这时,我感到病得很重。我只能说:‘送我回家。’
“他看了看米德太太又看看我说:‘没有人照顾这位太太吗,先生?’
“我说:‘找个医生,但是先送我回家。’
“我踉踉跄跄地在他的搀扶下出了门,我听到他说这是个奇怪的开始,我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当地的一个医生正在照顾我。
“我想此故事已变得长而乏味一。简短地说,似乎那位体面、聪明的司机发现我快到家时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并不认识我,但他在我口袋里发现了名片和门钥匙。他把我带回家,背我上楼,觉得我可能喝醉了,比他碰见过的要严重的多,于是很人道地出去叫了个医生来。
“医生的意思是中了毒,类似于镇定剂的东西,可幸的是如果意在谋杀我的话,那个剂量还太小。我们彻底调查了此事,结论是我吃了三十粒那种药物。看来这种药物用分析的方法不易察觉,但这是医生经过所有调查所能给的惟一结论。毫无疑问,白兰地被下了药。
“当然,第二天我们就去查看那所房子。门紧锁着,当地的送奶工说房主人离开已有一周了,还要十天才回来。我们和他们交流,看来那些人只是淳朴的普通人,声称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习惯于频繁出门,只是锁上房门,而不会想到要叫一个门房或别人来照看房屋。那个男人也一起进来了,很自然地调查这些事,但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丢了或损坏了,除了看得出一些床单和枕头被用过以及起居室里一小筐煤被烧过。放煤的储存室就是电表之所在,主人离开时是锁着的,电表也是关掉的——他们似乎有先见之明——这就是为什么我进来时屋子又黑又冷的原因。来访者很明显是从食品储藏室的窗口爬进来——这是一种惯用手法——用把刀或别的什么,带着她自己的台灯、吸管和白兰地。很大胆,但不是十分困难。
“在任何地方都没听说过米德太太和格兰特小姐,这我就不必告诉你了。房子的房客对于开始昂贵的调查不十分热心,毕竟除了价值一先令的煤之外他们没有损失什么。毕竟,我也没被谋害或怎样,我想这事就这样吧,这是一次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