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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莫测的感觉。从门外往里看,先是两扇半截的门,然后是巨大的屏风和高高的柜台。

    光顾这里的赌客,差不多都要高高举起押当的物品,然后听任宰割,取了钱便匆匆离去。一般押期为四个月,抵押的货物大多数被主人赎回,押店赚取其高额利息,余下赎不回去的东西,由金银珠宝行来收购。门外告示中所写的“香港起货”,即是可根据客人的需要,把其押在这里的东西运送到香港去,方便香港客人取货,但要增加赎取费。

    高可宁的押店在服务上十分周到,一般能准确无误地把客人的典当物品完整无损地送抵香港,如果是价值昂贵的物品,还会精心包装,派心腹亲自送往香港。

    不管是哪一个行业,赚钱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开“押业”也是如此。由于典当之物种类繁多,品质优劣参差不齐,要作出准确无误的鉴定,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是不行的。这项工作十分重要,可以说是整个押店的灵魂,一般由店主或请专家担任,且每家店最少要有三位这类懂行的师傅。师傅要识货,必须要有丰富的珠宝首饰知识,能以抵押品的成色准确定价。另外手表、相机、名牌金笔、打火机之类,必须时刻掌握新款信息,并知各类产品的出厂价,也即是“实价”。一般押店学徒要两年才能出师。出师之后,店内外都称之为“朝奉”。朝奉先生都是熟悉市面行情、善于鉴别物品且老于世故的人。

    他们鉴定物品后开出的价都是一口价。如果客人嫌报价太低,朝奉先生会面无表情地把抵押品从小窗口退出来,绝无讨价还价余地。不论水平高下,所有的朝奉先生都要做一件相同的事,那就是在当票上写字。当典值确定,典当者愿意典当物品,押店需具当票为取赎凭证时,朝奉先生手拈一管饱蘸浓墨,口中朗声高唱钱的数目,管下则龙飞凤舞。当票上的字,是典当行业特有的写法,比中医郎中的字更为狂草,不是内行人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高可宁是押店学徒出身,一步一个脚印,由“朝奉”而店主,广交江湖人物、政界权贵,在澳门的押业中扎下根来,一枝独秀。

    由于“押业”与“赌业”共生共存,卢九与高可宁便都想吃掉对方。

    高可宁的手下,有一位名叫解典的心腹,此人原是高可宁手下的一名店员,学徒六载,仍无法胜任“朝奉”。

    高可宁念其一片忠心,收在身边干干跑腿打杂的事,没想歪打正着,解典干“朝奉”不行,“跑腿”却有天赋,不出数日,便把整个澳门的大街小巷、大酒店小茅厕钻了数遍,且一一记在心里,然后向高可宁报告,卢九在某某地又开了一家赌场,并在附近开了一家“押店”;卢九在某某场所与人高谈阔论,扬言下一次竞投赌牌,他将建议澳府把押业也包括进去;卢九在某某“大寨”又与一位新来的“阿姑”好上了,如漆似胶,许诺将来给她一个押店老板当当……

    高可宁闻讯,吃惊不小,他已经很明白地感觉到座下“押王”的位置已摇摇欲坠。卢九如一头饿虎,伸出长长的舌头,馋涎欲滴地盯着他。

    高可宁问:“解典,卢九已经对我们下手了,该怎么办?”

    “很好办,以牙还牙。”解典说,“他和澳府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参加竞投,把赌牌夺过来!”

    “光是卢九还好办,可是和他联手的还有范洁朋、何士,我们能敌得过他们吗?”

    “这……”解典搔着头皮,一会又眉飞色舞道,“有了,老板,我们何不学他,联合几股更有势力的力量?”

    高可宁点头:“这确是个好办法。好吧,你抓紧下去打探,争取在竞牌前把合适的合作伙伴找好。”

    解典正要下去,一位保镖进来报告:“老板,有两位自称傅老榕手下的人求见。”

    高可宁喜出望外,叫道:“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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