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婉素看向太后微微一笑：“太后娘娘命臣女献艺，臣女不敢不遵，只不过臣女斗胆向太后娘娘索求几件东西，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同意？”

    “几样东西，什么东西？”太后有些好奇。

    “这个”卢婉素笑了，“一张十尺长宽的白布，四位舞女，一件白色舞衣，四只装满墨汁的铜盆和架子，再加上四架一人五尺高的高台。”

    “哦？”太后一愣，“东西倒是没问题，但是卢家丫头你要这些有何用？”

    卢婉素眨眨眼：“这些都是臣女献艺需要的，至于用处恕臣女现下无可奉告，否则便没了惊喜不是？”

    太后思考了一下，点点头，看向她身边的婢女：“清溪，你随卢小姐去安排一下。”

    叫清溪的婢女俯首称是，随卢婉素一同走下堂。

    涞水堂后厅。

    碧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卢婉素叫清溪准备的一堆古怪东西，不由得无法理解地摇摇头，看着镜前的卢婉素悄声道：“小姐，能行吗？”

    “嘘”卢婉素拿十指点了一下碧玉的额头，“碧玉，难道你还信不过你家小姐吗？”

    碧玉叹气：“小姐，方才二小姐那一手可实在是厉害，您若是做得不如她，那便是白白送了好名声给她啊！”

    卢婉素微笑：“这个我自然知道，相信我。”

    涞水堂中众人等了半晌后，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不知道卢婉素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卢婉莉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她皱起好看的眉头，看着那些小厮将卢婉素刚刚要求准备的东西放在指定位置，说：“这个卢婉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古怪！”

    卢婉菲轻哼：“故弄玄虚，估摸是脑子出毛病了！”

    姚玉妍并未多说，眼神瞥向李瑁，带着几分痴迷。

    玉真公主经过方才的事对卢婉素却有些好感，她转头看向太子李亨：“太子殿下，你说这卢家小姐到底要干什么？”

    玉真公主虽年龄不及李亨，但辈分却比他大，于是李亨笑着说：“皇姑姑不必着急，侄儿看这位卢小姐像是个有主意的人，必不会叫人失望的。”

    话音刚落，只听“铮”的一声，一道响亮的古筝声响起，在安静的大殿中分外清晰，弹拨几下后，渐渐转急，叮咚如泉水，却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肃杀之气，一音比一音更激烈，恰如山间奔流不止的瀑布，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瞬间震惊全场，半晌后，音声突然急转而下，而后“叮”的一声，戛然而止！

    众人心中不由一顿。

    此时，四位白衣舞女走入堂中，旋身而舞，筝声又渐渐转高，越来越高昂，气势千钧！

    破音之时，只见一条白绢自殿口横空而出，如破云之白龙，宛若有生命般缠在殿中的立柱之上！殿口的卢婉素右手挽住白绢一使力，气沉丹田，轻盈的身子若鸿雁般凌空而起，恰似飞鸿出云，轻巧巧落入殿中地面已经铺好的白布正中央。

    好一个凌波飞燕般的舞姿！

    此时的卢婉素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舞衣，长发挽成飞天髻，在加之她本身就貌美，刚才这一下简直如同空中的仙女，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好！”殿中众人立即叫绝，掌声如雷。

    李亨眯起双目，姚玉风和李瑁满目惊艳，李白和郭子仪都是呆愣在座位上。

    筝声又起，由缓变急，卢婉素右手运力，白绢自立柱上滑下，她旋身舞至堂上右角处的铜盆边，抬起右腿，呈白鹤亮翅状飞速在盆中用脚尖沾上墨汁，再飞速倒换左脚，而后随着急促的音乐，在白布上快速行走，留下排排不规则的墨点，同时上身仍旧急速旋转不停，如同一道白色的旋风急急掠过，白布上多出了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筝声愈急，卢婉素脚下的墨点也便愈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