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胡子是蓝的,那么皮埃尔的声音便有点不自然了。
“哪位先生?”维奥莱特问,满腹疑虑。
“他不是先生,是罪犯!他结过七次婚,杀了七个妻子。维奥莱特,别出声。他会马上跑来娶你。”
“但是我一点不愿意!你认为他真是蓝胡子?”
“我相信,我相信,但是我还不能肯定。当然,我从来没见过他。但是蓝胡子正好长着那颗脑袋……完全一样。”
维奥莱特受到强烈的震动。她自我宽慰地说:“你假想出来的……”
“不,维奥莱特。他可能不是真蓝胡子,但是却有蓝胡子的举止。”
“我不懂了。”
“不,维奥莱特。瞧瞧!你有布娃娃吧?”
“有,一个叫布朗迪恩,一个姓卡特琳,是爸爸为它们取的名字。”
“好,当你让布朗迪恩睡觉时,当你说它睡着了时,你当然认为它就是女孩子,叫布朗迪恩,对吗?”
“哦,我是即信又不信。”
“不,只有信以为真时,你才会认为这事不假。比如像我这样,那么这就变成真的了。而这时你就能清楚地看到他长着蓝胡子,不对吗?”
“啊!是这样!可以肯定!”
“长蓝胡子的男子不多,对吗?”
“我不懂。”
维奥莱特不太喜欢推理。她固执得很。为了打断他的思路,才突然发生了“这事”。可是“这事”现在又意味着什么呢?
还有神秘的事呢!也是在那个十字路口,但是方向相反,此时又走出一个丑陋之人。
一个年轻的女子向孩子们走来。她打扮得很现代,绝非童话故事中的人物。
她长得之丑,用语言根本无法描绘。天花,这是命运带给她的恶毒礼物!
难道这就是她接受的惩罚?说不清楚。但是,她的脸以世界上最让人生气的方式腐烂变质了。她的右眼看着卡恩城,左眼冲着巴约城,正如小鲁塞尔的歌中唱的那样。她那张嘴与有病的青蛙嘴没有差别,她的鼻子拖到地上,好似在寻找雨后长出来的磨菇。
那个“丑女人”一笑,露出牝马般的牙齿。当她面带这种微笑发问时,皮埃尔再次想起蛤蟆仙子。
“亲爱的小宝贝,你们没有捡着一只小拖鞋吗?”
皮埃尔忽然抓住维奥莱特的手,不让她回答。
“昨天晚上,我妹妹丢了她的拖鞋。”
“这样,”维奥莱特低声地说,“她是灰姑娘的姐姐,肯定是最坏的那个。”
面对孩子们的沉默,“丑女人”轻轻地耸耸肩,像只讨厌的鹅一样掉转脚跟回禽舍去了。在她面前,一只大蚱蜢像林中的绿长颈鹿一样,歪斜地奔逃而去。一只恶心的蟋蟀晃动着触须,缩回到自己的洞里,并且毫不知趣地亮出自己黑色的屁股:“蛐!蛐!蛐”。它甚至在那儿轻慢地诅咒。
“哚!哚!哚!哚!”爱嘲笑人的啄木鸟在树干上附和着。它在看到“丑女人”时,用嘴磕树干出声,它那颗有着玫瑰色鸟冠的头还轻轻地摇着,好似它是森林合唱队的孩子。
“呜!呜!呜!呜!”一只还未睡醒的猫头鹰呼应着。它从树洞内伸出那聪明的老猫脸,神情透着惊慌。
聪明?不太清楚,因为畜生毕竟是畜生,即使它们在侮骂那丑妇。
皮埃尔与维奥莱特好似受到催眠一般,离得远远地跟在“灰姑娘的姐姐”
身后走着。
他们走着,走着……这时,明亮的阳光再次在他们头上闪耀,大橡树变得矮小起来,林中空地渐渐宽大不少,因为这时他们来到神秘森林中的边缘。
“啊!多么古怪的宫殿!”皮埃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