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你父亲抽的烟味!是烟油,这些难看的黑水坑?”
“小傻瓜!……啊,对不起!……不,小皮埃尔,这是粪水。”
皮埃尔仍表现得无所不能,实际上他根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实际上,”他说……
后来,他缄口不语了。这女孩子懂得不少知识。他带着孩子特有的嫉妒般尊敬,暂时佩服于维奥莱特的高深的博学。
在热气腾蒸直冲云宵的鸡屎上,有斑斑点的珠鸡像在大厅里一样,咕咕地对叫着,只是这叫声既无意义,又不协调。
公鸡用生硬骄傲的嗓音叫着,它对自己的饲料非常自得,易怒的鸡头上粘满饲料。大鹅们带着满面讥嘲的神情,以及“还不至于如此之蠢”的表情,摇摆地走在自己白色的屋顶下,像家禽村里的已婚族。它们嘲讽地将小眼睛的目光投射到山扁豆上。它们那张黄色的嘴好似胡萝卜掩藏在雪白的羽毛里一样。后来,它们口里发出毫无意义的鸣叫声。
“咯、咯、咯、咯哒……就是这些,孩子们,有好东西可以拿。”皮毛光鲜的母鸡跑着,好像长舌妇追逐新闻一样。它们旁若无人地鸣叫着,完全蔑视邻近动物的声音。
“那儿,是羊群。”维奥莱特像在主持某种仪式一般,非常自豪。
她打开门。在朦胧混浊的光线中,出现一个长着撒旦般脑袋的公羊。它那绽锤般的小细腿似乎承受不住那多毛的身躯。
“快关门,”皮埃尔说。他那巴黎的心灵被某种模糊的恐惧紧裹着。“这里好臭。”
“好臭?”维奥莱特受到了侮辱,回答说。“好吧,我们去看望维克托。”
她接着说,声音里充满了报复。
另一道门通往一个恶臭的地方。维克托像是个享用一餐佳肴后的绅士,自信而又怡然自得地躺在草窝的床上。
它那金黄缎子般的耳朵晃动起来,像在驱赶苍蝇。在它娃娃般的脸上,微合的双眼很能说明它的狡黠。只有某位官僚在充满警惕时,才能见到这种表情。
“这就是维克托,”说着,维奥莱特朗笑了。“它很乖,你看,你的独角兽,它独自回来的。”
“但……这是……一头猪。”皮埃尔说,满头雾水。
“对,是猪。当我找兔草时,它就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后来,它从蓄水池那个方向跑去,当时里面响起地狱般的声音。”
皮埃尔受到极度的凌侮,他简单地问:“你为什么叫它维克托?”
“在农村,猪都叫维克托。”维奥莱特不容置疑地说。“来!快走。”
“怎么生气啦?”维奥莱特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后来,尽管皮埃尔仍旧还想着登塔,但是他也渐渐地放弃了这类梦想,而体验着现实生活的魅力。这个农庄的院子里,这些动物的叫声,这种形式的“挪亚方舟”,显然比他以前感受到的生活要生动得多。以往,只有在圣诞节期间,当他看到一些来自费鲁街的壁橱的烟囱之中的东西时,才有这种感受……这里的一切非常有意思。
正当有人接近兔子让诺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场面教他懂得了痛苦生活的残酷。
正当欢快的维奥莱特请他欣赏这些皮肤光亮的美丽的啮齿目动物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必然带来不幸的嘈杂声。
一个掉了牙的老妇人走上前,她的职业便是在家禽院里工作。她穿着的木鞋磕着路面,庄重地宣布她的到来。她以上帝的名义前来执行血淋淋的神圣使命。
“她是卡罗利娜。”维奥莱特低声叹道。
卡罗利娜走来,像帕尔卡女神一样。她身上穿着纬起毛织物衣料。她并没有用目光向两个孩子打招呼。
卡罗利娜有着家庭妇女的思维。她考虑的问题是准备第二天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