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消防队员彻底搜索了奇幻马戏团的帐篷,却没找到任何引爆装置。在那个盖着防水布的箱子里,装的是满满一箱子的卫生纸。搜索行动从帐篷内部延伸到外面的拖车和货运卡车,但同样一无所获。
萨克斯皱起眉头。他们搞错了吗?这怎么可能?她苦苦思索着。证据明明都在那里,再清楚不过了。莱姆总是根据证物大胆做出结论,尽管他偶尔也会出错,但在这次“魔法师”的案件中,所有的线索汇集之后都清晰地指向奇幻马戏团,这里绝对就是疑犯的目标。
他们没有找到炸弹的事莱姆知道吗?她一边想一边费力地站起来,想找位同事向他借步话机一用;她自己的那部摩托罗拉步话机,此时正支离破碎地躺在帐篷南侧的出口旁,显然已成为这次惊慌骚乱中唯一的牺牲者。
马勒里克蹑手蹑脚地离开查尔斯·格雷迪公寓里的这间小琴房。他回到阴暗的走廊,驻足片刻,聆听从起居室和厨房传出的声音。
他估量着眼前的情况能危险到什么程度。
他事先精心做了不少安排,尽量让格雷迪的保镖失去戒心,把他们在受到惊吓的第一时间便开枪将他射倒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两周前,在贝德福车站的河畔旅馆,马勒里克和来自上纽约州的杰迪·巴恩斯和其他民兵成员会面,共进午餐。他拟定了一个计划,提出在他潜入格雷迪家的前一天,最好先派一个人去行刺这位检察官。众人一致决定,最佳的替死鬼人选是坎顿瀑布一位行为不端的牧师——拉尔夫·斯文森。巴恩斯对他耍了些手腕,控制了他,但还是觉得他不太可靠。于是,昨天马勒里克从哈莱姆河畔脱身后就换上清洁工的服装,从牧师住的廉价旅社一路跟踪他到社区学校——以确定这个胆小鬼没在最后关头退缩。
马勒里克的计划就是故意让斯文森失手——巴恩斯给他的那把枪,上面的撞针是坏的。根据他的推论,格雷迪的保镖在抓到一名刺客后,心理上会相应的产生一些满足感,从而放松警惕,再遇到第二名杀手时,动用武力的反应速度便会有所降低。
不过,这都只是理论而已,他心神不宁地想。真正实施起来如何,还是走着瞧吧。
他悄无声息地经过更多拙劣的画作、更多家人的照片,几摞过期的法学期刊、《时尚》和《纽约客》杂志以及一堆从街头展销会上买回来的脏兮兮的古董——格雷迪买来应该是想好好整修一番的,但这些东西一直堆在这里,说明他实在没时间。
马勒里克了解这套公寓的布局——不久前,他假扮成维修工人,来过这里一次。但那次只是基本侦察,目的是弄清楚这间屋子的平面图,制定进出路线,他并没有花心思留意这家人的个性和生活。他看到墙上有格雷迪和他妻子的职业证书,原来她也是一位律师。墙上还有许多亲人的照片,但出现最多的就是那个九岁大的金发小女孩。
马勒里克想起在河畔旅馆与巴恩斯及其同伙会面时的情景。当时他们曾脱离主题,讨论将格雷迪的妻子和女儿一并杀死有没有意义。根据马勒里克的计划,牺牲斯文森是有道理的,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杀死格雷迪的家人。因此,他在大家享用美味可口的烤火鸡时,向巴恩斯和众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威尔先生,”杰迪·巴恩斯对马勒里克说,“这是个好问题。我只能说,你应该杀掉他们全家人,仅此而已。”
马勒里克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很清楚,无论是对观众还是对表演的同伴都绝不能盲从。“好,我不反对杀掉他们,”他说,“但是,除非他们对我造成威胁,比如说她们会指证我,或那个女孩突然想拿起电话报警,否则留下她们的命似乎更合情理。也许,你们之中也有人会反对杀害女人和儿童。”
“呃……既然你这么想,威尔先生,”巴恩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