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争取到底!
“社长!写这篇文章的记者,是没吃没喝爬了12个小时的山,才赶到现场……”
“悠木!……”追村用教训的口吻喝道,“难道你连社长的话,都不听了吗?”
“不是,但是……”
“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社长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
白河微笑着看二人争论。真奈美又开始给他按摩肩膀了。看着白河那色眯眯的样子,悠木和雅心想,这个当过编辑部主任的人,身体行动不自由了,难道大脑的转动,也不灵活了吗?
“社长!求求您了,让我把这篇文章,安排在头版头条吧!”
白河社长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还真是长大了!……”说话的口气跟刚才的“长大了”完全不一样了。
悠木和雅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再说社长就该发火了。白河当编辑部主任的时候,外号叫“氢弹”,爆炸起来比原子弹厉害多了。
悠木和雅的脑海里,浮现出佐山的身影,“悠木!我们都支持你!……”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回响。
悠木和雅摆出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姿势,站起来向坐着轮椅的白河社长走过去。追村厉声制止了好几次,都没有把他制止住。
悠木和雅把清样放在白河的腿上:“只求您看一遍,求求您了!”说完就一直深深地,向白河行着鞠躬礼,不再站直身子。
空气好像都要凝固了。真奈美悄悄地离开轮椅,走出了社长室。
真奈美走了以后,白河睁开了眼睛,高声喝道:“不就是临时让你,当个全权吗?……这里没有你发表意见的分儿!……”
悠木和雅的后脊梁直冒凉气,但他并没有被白河的淫威吓倒,坚持说道:“请您一定看一遍!……”
白河社长眼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把脸转向悠木和雅:“你小子想把自己的饭碗砸了是吧?”
悠木和雅沉重地垂下了头。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沮丧。他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恨不得一拳把白河打翻在地。
就为了这个就开除我?可以啊,随你的便!反正我也不想干这个“全权”了。两次都把人家佐山的文章枪毙了,我也没脸再当这个“全权”!
我才不留恋记者这个职业呢!干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干出个人样儿来,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家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演戏演够了,心也碎了。那也叫个家吗?整天提心吊胆地,看着儿子的脸色过日子,这种日子实在是过够了!弓子要是听说我被开除了,恐怕再也不会那么亲且了吧?
以前早就想过了,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悠木和雅用手捂住了额头。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累了,实在太累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好像被拖进了黑暗的渊薮。
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蜷缩在堆放杂物的小屋里,抱着膝盖,浑身哆嗦着。
他想大叫。他的耳朵深处疼得要命。
他听见了母亲娇滴滴的声音。他听见了男人们淫荡的笑声。
狗又咬起来了。孤独感渗入了他的骨髓。眼前浮现出弓子、小淳和由香利的脸。
我离不开你们,我只要求你们能待在我身边,哪怕你们根本不能跟我交心。
我害怕孤独,不想再过那种一个人抱着膝盖在,小屋里打哆嗦的日子。
悠木和雅身体摇晃着,在差点儿撞到白河社长身上的时候,叉开脚站稳了。
他的眼睛好像被蒙着一层,不怎么透明的薄膜,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白河那张鬼脸。他弯下腰,郑重其事地伸手把白河腿上的清样拿起来,叠好以后攥在手里,无力地向白河鞠躬,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