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是因为战胜所俘掳的人畜财物的加入——现在,已经开始有人自动的来投效建州左卫了;甚至,以往背弃他的同族人中也开始有人回头了。
饱尝过人世的冷暖,早就清楚人性的种种的他,对于这种“笑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跟着你笑;哭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哭。”的现象早就见怪不怪了;当他以十三副甲起兵的时候,旁人看他毫无胜算可言,当然不肯冒险支持,而今几场胜战打了来,在那些人的眼中,“份量”当然又不一样了!却不过,他并不想和这些人计较过去的种种;即使是过去曾经想杀害他的人,现在想回过头来投效他,他也一样是伸开双臂欢迎的——既然“人情冷暖”是必然的现象,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休怪别人冷眼待我,那时是我自己力量微薄,别人才看我不起——若要别人热眼看我,唯有我自己先自强,事业若是做出来了,别人自然会尊我、敬我,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会赶来投效的!”
他反覆的思考着,仔细的对自己说:“民为邦之本——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人越多,邦的规模就越大;能为我所用的人越多,事业就能做得越大——目下建州左卫的人数不过几百,正要多招募人丁,有人自动来投效的话,即使有缺点也应该包容——人谁没有缺点呢?只要他有一方的长处能用的话,一些小缺点就不要去计较他了——他们汉人不是说过吗?水太清澈的话,就不会有很多条鱼——啊,是了,我做为一个领导人,是要能‘知人善任’,了解这个人的专长,让他去做这方面的事,尽量发挥所长,至于他的缺点,就不要太计较;毕竟,世上根本没有完人……”
想通了这一点,他更加的确立了自己用人、处事的原则和扩张建州左卫实力的方法;然后,他再一次的思索着自己已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远期、中期、近期的各种计划。
近期的计划非常具体:攻打兆佳城和追捕尼堪外兰;中期的计划是把建州左卫建设成一个人口众多、军队精良、经济富足、城池坚固的地方;远期的计划则是带领着全部的女真人走向康庄大道……
“我是为定乱安邦而生的……”
从小就深深的植入心底的那一重使命感再一次的涨满了心胸,激发起他全身的血液都炽热、澎湃了起来;那在多年前,也许只是一个孩子的梦想、幻觉,可是成年以后,当他一次又一次的亲身经历着女真人的苦难和杀戮,一次又一次的深切体认到女真人的命运时,这重使命感就不再只是幻觉和梦想,而是一种真实的、具体的认知,他明确的了解到自己这一生所必须要完成的工作,那是自己的责任,即使有天大的困难也不可以遁逃。
面对着祖父和父亲的棺木,他的心中汹涌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他清楚的感受到,祖父和父亲的生命一起延续到他的身上,自己的使命既是与生俱来,那么,也经过了祖父和父亲的传递,甚且,是祖父和父亲以死亡来提醒他接受使命……
“我的一生,将为我所担负的使命而竭智尽力,至死不悔……”
当元旦的第一道曙光自天际穿出的时候,他步出了屋子,无畏于风雪的严寒,迎着晨曦,向着天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重誓;因此,当大明朝上自万历皇帝,下至一亿黎民百姓都还在为着接踵而来的元宵节大肆庆祝、狂欢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亲自带领着部队出发攻打兆佳城了。
但是,这一次的出兵,一开始却很不顺利;主要的原因是兆佳城的位置是在一处地势险要的高山上,山路崎岖陡峭,再加上大风雪的恶劣天气,行军非常困难,一支队伍走走停停的,人马都吃足了苦头。
于是,有人的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几个和他同族的“叔伯兄弟”,仗着和他有这份关系,鼓起勇气来向他提出意见:“风雪交加,气候恶劣,行军这么困难,不如且先退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