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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些小小的偶然事件,因为时间或者情绪的巧合,被赋予了象征性的价值。哈丽雅特在什鲁斯伯里学宴上的出现,就是属于这一类型。除了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荒唐、小失衡之外,这件事已证明了自身的重要意义;让她看到了那个曾经的渴望,那渴望曾被千千万万其他不相干的想法遮掩模糊了,但现在却确凿无疑地突现出来,像一座立在山上的塔。她耳边响起了两句话:一句是校长的:“你的工作才真正有价值。”另一句是对永恒缺憾的忧伤感叹:“我,也曾经是位学者。”

    “时间是,”铜头像说,“时间曾是,时间已经过去。”菲利浦·伯依斯②死了。那像幽灵一样,在惊魂午夜反复浮现的、关于他死亡的噩梦终于渐渐消去了。凭着茫然的直觉,她投身于那些她必须要做的事中,又很快回到那不安宁的稳定里。现在想要头脑和耳目完全平静而清晰,是不是有点晚了?那么,那个注定要把她和苦涩的过去拴在一起的东西,那力量强大的束缚究竟是什么?彼得·温西又如何呢?

    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从他们在威尔福康姆一起调查那件可怕的案子后,哈丽雅特感觉事态迅速地发展到不可纵容的地步,她必须做些什么来缓和一下。她制定了一个长期的计划。至少,现在,她作为一位作家,与日俱增的名望和收入让这个计划变得可行。她选了一个女性朋友陪伴着她,做她的秘书,一起离开了英格兰,悠闲地周游了欧洲,一会儿住在这里,一会儿又去了那里,就像生活在幻觉中一样。这趟旅行对她的经济状况来说也颇有帮助。她收集了整整两本小说的素材——关于马德里和卡卡颂@迥异而迷人的风景,以及关于希特勒时期柏林的一系列侦探传奇小故事,还有许多关于旅行的随笔;这收入除去开销还绰绰有余。出行之前,她要求温西不要给她写信。他以出人意料的温顺,遵守了这个禁令。

    “我明白。很好。我会安静地走开固。如果你想找我的话,我还坚定不移地站在老地方。”

    她偶尔能在英文报纸上看到他的名字,仅此而已。第二年的六月初,她回家了,感觉在这么长的间歇后,想再把两人的关系友善冷静地靠拢有一定的难度。此时此刻,他可能会跟她一样,感觉平静而释然。她一回到伦敦,就搬去了梅克伦堡广场的新公寓,安顿下来就着手写关于卡卡颂的小说。

    就在她回来不久之后,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给了她一个审视自己的机会。在一个风趣的年轻女作家,以及她的律师丈夫的陪同下,哈丽雅特去了爱斯特——部分是为了好玩,部分是因为她的一部短篇小说需要去当地采风。这篇小说的大致情节是:在王室围场,当所有人的目光被竞赛的最后关头吸引的时候,一个不幸的人突然捧死了。细细地观察这神圣的管辖区,哈丽雅特发现,当地的衣着风俗包括一对瘦削迷人的裁剪精致的肩,众所周知的鹦鹉形的佣影,一顶灰白色的高顶大礼帽,礼帽的后檐儿明显地斜下去。一群夏帽如巨浪翻滚,那顶大礼帽就像一朵名贵的兰花有些怪异地挤在一群玫瑰花中。从聚会洋溢的情绪中,哈丽雅特得出一个结论:戴夏帽的姑娘们总是被那些外来人迷住,高顶大礼帽们则更关注欢乐和热闹。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相当抢眼。

    “太好了,”哈丽雅特想,“这部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在异样宁静的情绪里,满心欢喜地回家了。三天之后,她参加一个文人午餐聚会,席间她翻阅着早报,然后她看到“哈丽雅特·范内小姐,著名的女侦探作家”这样的字样,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电话那边是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探究的不确定和沙哑:

    “哈丽雅特·范内小姐?……是你吗?哈丽雅特。我看见你回来了。你哪天能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呀?”

    她的备选回答有好几个;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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