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难得睡过头了。早上在床上睁开眼睛时,已经八点五十分了,我拿起枕边的电话筒,拨了通电话到公司。是满智子接的。“我会迟到一个小时左右,帮我跟课长说一声。”
“你会来吧。”
“应该会。”我说。“那下班后陪我。”
“又去居酒屋吗?你那么容易醉,我很辛苦耶。”
“不是啦,今天啊,要去听现场演唱。”满智子接着说了一个日本摇滚乐团的团名,“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票的。”
“但是今天傍晚有一个会议,”我在脑中确认着当天的时程。“下个月到九州岛出差的行前会议。”
“安藤,人不能只靠面包过话喔。”
“你是叫我弃工作而优先选择摇滚乐团吗?”
“安藤你真的是满嘴大道理耶。”
“下一个女朋友大概也会这么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到了公司之后,被部门里异常开朗的气氛吓到。虽然没有明显的喧闹,所有人对着计算机屏幕不断敲打键盘的画面也一如往常,但空气中就是洋溢着一股雾气散去的轻爽感,好奇怪,让人不禁想歪着头嘀咕“怎么啦?”
到了座位,打开计算机电源、放下公文包后,我探头到隔壁的满智子,“发生什么事了?”
“啊,”满智子点点头。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刻意压抑心中的喜悦一般,双唇艳魅地开阖了两三次,说:“听说课长在短期内不会进公司了。”
我转向右边,看了看课长的座位。或许是因为课长的个性比较积极,只要有工作,不管大小事都会一头栽进去,常常不在公司,所以课长不在座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短期内不会进公司”就很不寻常了。
“什么意思?”
“刚才课长的太太到公司找部长,听说要住院一个月左右。”
“什么病能让那个课长病倒?”
“我也不知道,不过,人家不是都说病由心生吗?”
“应该是课长的强烈意志本身就是一种病吧。”
“之前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吗?”满智子突然压低嗓门。我不懂她的意思,皱着眉头,“就是那个啊。”她砰砰地敲着桌子说:“那个奇迹、奇迹啊。”
“啊——”我吐了口气,恍然大悟而又带着困惑:“你是说平田那件事。”
“那件事好像带给他很大的打击喔,部长刚才过来,拐弯抹角地到处问有没有人知道课长为了什么那么操烦。”
“这种事要怎么拐弯抹角地问啊?”我耸耸肩。
接着我看向左边,从我办公桌上的计算机主机和满智子的屏幕中间看着平田。平田的表情跟平常一样认真,只是似乎少了一点平常小心翼翼的感觉。
“平田前辈,今天的行前会议怎么办?”坐在我正后方的后辈间平田。从年龄来看,平田辈份是仅次于课长的人,但以前却鲜少有人在工作上征询他的意见。
“行前会议呀,”平田口气明确,站了起来。“今天的行前会议应该怎么办呢?”
他客气地对我和满智子说。
“怎么办呢?”满智子闪烁其词,用眼角瞄了我一限。“怎么办呢?”我也说。
“下个月是谁要去九州岛出差的?”平田说完,后辈就举起手,并且指了指我说:“还有安藤前辈。”
啊,对喔。我连忙举起手。
“怎么样?现在就开始准备比较好吧?”平田向大家确认,给人很可靠的感觉,我也很自然地回答:“不过客户那边也还没有排好时间。”
“那今天大家就早一点回家吧?”平田开朗地说。
“喔,好耶。”后辈开怀地笑了。
“好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