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去年的六月分。
去年六月,雪妈说要将雪的坟从成都移回哈尔滨,说钱不够。于是我将存折里的全部一万三千两百块以及自己所有的钱,还向出版社借了半年的签约费,全部汇给了她,艰难地度过到下一次的截稿期。
以至于知道内情的某李骂我傻瓜,而我家人更误会我是不是被某个坏女人骗光了所有的钱,哈哈,搞笑。
或许我就是这样,爱情就是这样,这样的不顾一切。纵使所爱的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已经刻意将她遗忘掉了。但是事实始终还是曾经存在过,即使再怎么逃避,再怎么选择遗忘,事实终究是事实,无法抹灭……
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在那个存折中存入过一分钱。毕竟,那时候起就开始稍微醒悟了。
自己的生活,不论怎样都要继续下去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将自己对从前爱人的爱,强加到现在的爱人身上,会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和摧残,是一种最恐怖的不道德!
所以,我突然想将一切回归原点。至少最后一壶薰衣草,应该到开始第一壶的地方去结束。
于是二零零六年九月二十五日,中午十二点半,我准时坐上了开往成都的Bus。搭计程车去了三年前,记忆中的那家咖啡店。没想到去了后,早已物是人非。那家店名为“惜缘”的所在,已经变成了一家内衣店。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我不是一个坚持的人。但是那天,我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渴望的结束一件事情。于是自己从一点半到处打听,终于在四点左右,在玉林西路找到了它的踪影。
坐了进去,感觉布局似乎也没有改变多少。坐在记忆中的位置,记忆中的秋千上,叫了一壶薰衣草。慢吞吞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却久久没有勇气喝下去。
薰衣草的热气挥发出大量的幽幽白雾,萦绕在玻璃茶壶四周,散发着独特的味道。
我拨弄着眼前的杯子,又开始乱七八糟的回忆起来。
记得那年耶诞节前夕,乘坐法航的昂贵飞机直接飞到北京,在医院里照顾了她十二天。那十二天里,我一共因为贫血昏倒过三次。最后她真的很生气,让她妈买了从北京到成都的机票,让我回老家散散心。
“你不回去?真的!信不信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她这么对我说,没有血色的脸看得我很心痛。
虽然明知道,医院的窗户是不可能开启到让人挤出去的程度。但是,我却妥协了。
不知为何,在薰衣草的紫色香味里,我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当时的一幕。
那时我接过机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她也在看我,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亲爱的,如果我不在了,你立刻回德国,娶了你的诗。虽然没见过她,但是能够那么为你付出的,一定是个好女孩。至少,比我好……”
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当时的我,绝对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东西。当时我依然决定了离开,生命中,毕竟有一些令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
就如同我害怕她死去的刹那,就如同她的灵柩被送入焚化炉中的那一刻我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风景一般。我无法承受那种重量,无法承受自己爱的人永远的离开自己的人生轨迹……
佛常说会有来生,但是有来生又怎样呢?来生的我,来生的她,纵使突破千万次盘涅的折磨,终于走到一起,结为夫妇了,又能怎样呢?轮回后的我和她,早就不是前世的她和我了!
终于,我端起了杯子。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已经逐渐冷掉的薰衣草全部倒入了喉咙里。就在那一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整个人虚脱在了秋千上。
最后一壶薰衣草的味道,本来以为会很苦,但当我真的喝下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