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5)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得羡慕啊。

    当夜晚收容所的门不再向斯特里克兰和尼科尔斯船长开放的时候,这两个人寻求住到“硬汉”比尔那里去。“硬汉”比尔是一家水手寄宿旅馆的老板,他是个身材魁梧,有着一双大拳头的黑白混血儿。他给失业的水手提供食物和住处,直到他们在船上找到活干为止。他们住在比尔那里有一个月了,在这儿投宿的还有另外十几个人,什么瑞典人、黑人、巴西人,大家睡在这栋房子的两个空荡荡房间的地板上,每个人睡的位置是比尔分配的。每天大家都跟着他一起到维克托·耶鲁广场去,这儿也是船长们找人手的地方。比尔娶了一个肥胖而又邋遢的美国女人,老天知道她怎么沦落到了这步田地。每天借宿的人都要轮流帮她做些家务活,斯特里克兰给“硬汉”比尔画了一幅肖像,作为免除做家务和寄宿费的代价,尼科尔斯船长认为这是一个聪明之举。在这场交易中,“硬汉”比尔不仅支付了画布、颜料和画笔的费用,而且还给了斯特里克兰一磅走私的烟草。就我所知,这幅画可能还在装饰着那栋摇摇欲坠的小楼房的客厅,这栋楼房就在拉·乔利埃特码头附近,我想这幅画现在能卖到一千五百英镑了。斯特里克兰的想法是先搭船前往澳大利亚或者新西兰,然后再转途到萨摩亚或塔希提岛。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到去南太平洋的,虽然我还记得他长久以来魂牵梦萦的梦想就是到一座小岛上去,小岛郁郁葱葱,阳光明媚,四周环海,海水比北部纬度的任何海洋都要湛蓝。我想他和尼科尔斯船长摽在一起,就是因为后者对南太平洋的大部分水域都很熟悉。也恰恰是尼科尔斯船长说服他,如果去了塔希提岛,他会更舒适些。

    “你知道,塔希提岛是法国人的领土,”尼科尔斯船长跟我解释说,“而法国人办事不是他妈的那么机械。”

    我想我明白了他话中的含意。

    斯特里克兰没有什么证件,但是只要有钱可赚(“硬汉”比尔会把在船上找到差事的水手第一个月的薪水揣入自己的腰包),这事对于“硬汉”比尔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当时正好他给提供食宿的一群人中,有个英国司炉工死了,“硬汉”比尔就把他的证件给了斯特里克兰。斯特里克兰和尼科尔斯船长两个人打算往东去,可不巧当时只有在向西航行的船上能有找到差事的机会。斯特里克兰两次拒绝在开往美国的船上所提供的职位,一次拒绝了开往纽卡斯尔煤船上的职位。“硬汉”比尔可没有耐心对待这种执拗,因为结果只能让他破财。他一分钟也没多耽搁就把斯特里克兰和尼科尔斯船长赶出了他的家门,他俩再一次流落街头了。

    “硬汉”比尔提供的伙食谈不上丰盛,你从餐桌前站起身来几乎和坐下去时一样的饥饿,但是有好几天,他们都有理由后悔没能在那里再待下去,他们领教了饥饿的真正滋味。汤粥救济所和夜晚收容所都对这俩人关上了大门,他们只能靠在面包救济所里得到的一块面包果腹。找到能睡觉的地方,倒头就睡,有时睡在火车站岔道上的空车皮里,有时睡在仓库后面运货的大车里;但天气刺骨的寒冷,在迷迷糊糊打了一两个小时的盹后,他们又会回到大街上流浪。让他们感到最难受的是没有烟抽,对尼科尔斯船长来说,更是如此。他会到小酒馆里去捡前一天晚上闲逛的人扔掉的烟屁股和雪茄头。

    “我用烟斗吸过更糟糕的杂七杂八的玩意儿。”他补充了一句,故作深沉地耸了耸肩,一边从我递给他的烟盒里拿了一大把雪茄,然后,把一支烟叼到嘴上,剩下的装入口袋。

    偶尔他俩也能挣到一点儿钱,有时一艘邮轮停靠码头,尼科尔斯船长有办法和船上的计时员套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