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画室里干等着。随后救护车来了,他们把她抬到担架上,他们让我躲到厨房里,以免让她知道我还在屋里。”
我一边穿衣服——因为斯特罗伊夫希望我和他一起立即去医院——他一边告诉我他已经为他妻子安排了单间病房,这样她至少可以不用住进空气污浊、人员混杂的大病房。在我们去的路上,他又向我解释了希望我去的原因;如果她仍然拒绝见他,也许她会同意见我。他恳求我去反复跟她解释,他依旧爱着她,他不会责备她一个字的,只是渴望能够帮助她,他对她没有别的企图,在她好了以后,绝不劝说她回到他的身边,她完全是自由的。
但是,当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发现这是一栋孤零零、毫无生气的建筑,仅仅看上一眼都会使人心里憋得慌。我们被人从一间办公室支到另一间办公室,爬过无数的楼梯,穿过长长的、空旷的走廊之后,终于找到了负责病人的大夫,他告诉我们病人的病情很重,当天不能见任何人。这个大夫是个小个子,蓄着胡须,穿着白大褂,态度很生硬。很显然他把病人就看作一个个病例,而把焦急的家属们看成讨厌的麻烦事,必须强硬地公事公办。而且,对他来说,这事太平常了,不过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和她的情人吵了一架,服了毒,这种事每天都在不断地发生。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迪尔柯就是制造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对他声色俱厉,态度很不好。当我解释说,他只是那个憋屈的丈夫,急切地想原谅出轨的妻子以后,这个大夫突然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很好奇地打量他。我似乎看到了目光后面揶揄的意味。倒也不假,斯特罗伊夫确实长着一副受欺骗丈夫的窝囊相。大夫微微地耸了耸肩。
“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他说道,算是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服了多少,也许经过一场虚惊,她会好起来的。女人们总是没完没了地为了爱情自杀,但通常她们又会小心翼翼地让自杀不成功,一般情况下,她们只是摆出一种姿态让她们的情人怜惜或者害怕罢了。”
在他的口吻中有一种冷漠的蔑视,对他而言,很显然布兰奇·斯特罗伊夫只是当年在巴黎企图自杀的一个案例,作为一个数字仅仅加在统计表中就够了。他很忙,不能在我们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他告诉我们,如果在第二天的某个时候来,也许布兰奇会好一些的,这样她的丈夫就有可能见见她。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