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县的街道上没有多少百姓,就连往日最热闹的正午时分,也不过是寥寥数人,买了些粮食匆匆回到家中,谁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片刻。
“你们听说了么,罗绍威在魏州联合朱全忠将麾下的八千牙兵斩杀,这魏博六州怕是要出大事了。”
“这罗绍威怎么如此蠢,斩杀了自己麾下的兵卒去讨好朱全忠。”
“哎,前日我家大兄从汴州做生意回来,传闻朱全忠已经在汴州给自己修好宫殿了,就等着篡位做皇帝了,罗绍威想要讨好朱全忠,只能这么做了。”
“他拿咱们魏博子弟的性命去换富贵前程,若是落到老子手里,老子非得把他剁碎了喂狗。”
“不瞒你们说,城中已经有消息传出来了,城东的简家已经放出了消息,一个不论是罗绍威的兵卒还是朱全忠的兵卒,一个兵卒的人头,换一贯银钱。”
“这消息靠谱么?”
“我哪儿知道,我也是听癞头阿四说的,他说真见到有人换到银钱了。”
“莫不是在吹牛,咱们相州倒是有罗绍威的兵卒,可惜都在州城之中,邺县哪里有别处的兵卒?”
“我可听说了,罗绍威投靠了朱全忠,已经将魏博六州献了出去,朱全忠已经开始往别的州县调配军卒了,咱们邺县怕是很快就会有兵卒赶来了。”
“各位,你们听闻了吗,有支军伍被派来驻守邺县,刚刚进城了。”
众人当即愣在了那里,面面相觑,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哼了一声:“他们杀了咱们魏博子弟,还敢到眼前来,若是有机会,老子非得宰了他们去简家换些银钱买酒喝。”
卢克让已经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县衙根本没有派人来迎接,城中最宽阔的街道上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他都怀疑自己进了城池之后会不会被人掷杯为号,刀斧加身。
“城中情况不明,通知弟兄们,进了城莫要擅自行动,否则丢了性命可找不回来。”
城头之上根本无兵无将,卢克让当即派了五百人上了城头,这可是出入的门户,若是被人堵在城里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卢都头,这城头之上什么都没了,军械被搬运一空,滚石粗木都没有!”
“你们准备守城军械,好生看守城门,尤其是到了夜里,不得懈怠!”
“得令!”
卢克让带着人直奔县衙大门而去,进了县衙才发现,县衙之中也早就跑得没了人影,诺大的县衙,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出来,他这才算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来以为进了邺县在衙役的帮助下稳定住局势便好,谁知道连衙役都没有。
仲景耀也是一脸苦色看着卢克让:“卢大郎,咱们这一次怕是遇上大麻烦了。”
“岂止是麻烦,城中所有的情况我都一概不知,若是夜里他们突然冲杀出来咱们不都成了枉死之鬼,这罗家在魏博六州也这么多年了,县衙都没有安插自己的亲信么?”
“卢都头,后院的井中发现了两具尸身”
到了后院,两具尸身已经被打捞了上来,看打扮应该是县衙中的官员,蒋继良叹了口气:“怕是罗绍威的人已经被人杀光了。”
“这邺县的衙役竟敢如此?”
“如今他们已经没了人影,也不会忌惮我们。”
“这城中的食物与水源怕是难以饮用,仲景耀,你带几个兄弟去城外寻找可靠水源,好在咱们身上带着的粮食足够两三日的用度,暂时不用考虑食物问题,警告城中的弟兄们,目前万万不得食用城中的物什。”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程大郎,你随我出去走走。”
“卢都头,这城中怕是不太安稳。”
“无妨,光天化日,我就不信他们敢动手杀人,况且真的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