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刘仁礼的府门倒是很大,只是里面的奴仆可不是很多,按理说大唐没有重文轻武的现象,他这个兵部侍郎应该十分滋润才是,可惜大唐出了一个朱全忠,朝廷里的其它各部还在有模有样的运转,他这个兵部早已经名存实亡。
朱全忠根本不会将兵马交给外人,兵部便成了摆设,民间有传言:兵部无戎帐,一饭而归,竟日无事。
这种情况下,能够按时领到俸禄已经是兵部诸位大臣庆幸的事情了,至于带兵将军的孝敬,这些年都没看到过一文钱,也就没了那个念想。
而这天夜里,刘仁礼的府门被一大队兵卒围了起来,门房的奴仆夜中被惊醒,眼见这么多兵卒,胆子都吓破了,自家郎君虽然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但这么多年无权无势,他的胆子自然大不起来。
“敢问诸位郎君,来我府中何事?”
“这几日我们将洛阳各位大臣的府门翻了个底朝天,你说我们今日来这里何事?”
“不都是白日里来寻人,哪儿有夜中搜府的,府中的郎君与娘子都已经睡下了,这种情况下搜府,于情于理都不合呀”
“直娘贼,老子说话算数还是你说话算数,速速前去通禀刘侍郎,误了我的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奴仆转过身跑进府门之中叹了口气,他也在这刘仁礼的府中待了近二十年,眼看着世道一日不如一日,心里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刘仁礼听闻有兵卒包围了自己的府门,倒是面不改色,穿好了衣袍,迈步向着外面走去。老奴不仅心生一股敬意,心说自家郎君虎死不倒威,虽然境况不妙,但总归是没有吓得不成人样。
“我就是兵部侍郎刘仁礼,你们夜里搜府,是否有些不近人情。”
卢克让迈步走上前来:“刘侍郎,我为什么深夜找到你的府上,你心里应该清楚,若是识相一些,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不会牵连其他无辜的人,若是死不认账,弟兄们顶多是辛苦一些,你怕是也不会好受。”
“少年郎君,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前几日的年节,刚刚十六岁。”
“年轻郎君,在这乱世之中有不曾读过什么书,误入歧途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你莫要明朝暗讽,若是你未曾误入歧途,现在应该待在黄河河底,说什么苟全性命以图后事,若没有你们这些苟全性命的人,梁王未必敢动陆相公他们,你以为这朝堂之上是坊间买菜?今日三文钱,明日五文钱。”
“哈哈哈,我倒是小觑了郎君,既然郎君明白事理,那我也就明说了,白马驿没我一席之位,此生之憾事”
“打住,你不过是在朝堂之中不得志,既然生不得志,死还想要留名,那也要问问萧寺卿答应不答应。你们本是同殿为臣,就为了成就你的青史之名,害得萧寺卿丢了性命,今日就算是事情传出去,你也为史书之上没有公论么?”
“萧黎背叛大唐,此罪一,贪婪无耻,采购柳相公家中陶器,此罪二,我派人杀他,有何不可?”
卢克让哼哼笑了一声:“你可知我是如何查到你的府上?”
“如何?”
“吉家铺子的吉三郎见你派的人日夜在门前盯梢,以为是有人要暗害于他,就让店里的小郎君跟上了此人,接着就到了你府上的后门。”
刘仁礼哼了一声:“百密一疏罢了,此事又与萧黎何干?”
“萧寺卿当日卖了骆驼陶器,顺嘴说了一句话,这话可不是什么诗词文章,而是一支童谣,所以吉三郎也就记了下来。”说着卢克让压低了声音:“长安天子,魏博牙兵”
刘仁礼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你都知道了什么?”
“刘侍郎,听闻你祖籍博州,倒是不知道与那魏博节度使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