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爱抚吗？芬克太太突然想到一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好主意。她要让玛米瞧瞧，别人的丈夫也会动拳头，事后说不定比任何杰克更为情意绵绵。

    对芬克一家来说，劳动节过得同平时的假日一样正常。厨房里的洗衣槽里两个星期的脏衣服已经浸泡了一夜。芬克先生单穿着袜子坐着看报。看来劳动节就要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妒火在芬克太太的心中高升，而升得更高的是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她的先生不想揍她——如果他一直不想表明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他的特权，不想表明对夫妻关系的兴趣，她就得刺激他尽他的本分。

    芬克先生点着烟斗，用穿着袜的脚趾轻轻地擦着另上一只脚的脚踝。他栖息在美满姻缘之中，就像一块未溶化的羊油嵌在布丁里面。这就是他的平稳的极乐世界——舒舒服服地坐着，从报纸上神游世界，耳听妻子洗衣服时肥皂水的溅泼声，嗅着已收拾进去的早餐的和即将摆出来的午餐的美味。他心里什么都不想，更不会想到什么时候要打老婆。

    芬克太太开了热水龙头，将搓衣板插进洗衣槽。从下面那层套房里送上来卡西迪太太欢乐的笑声。这笑声像是一种嘲弄，是向楼上从未挨过揍的新娘当面卖弄自己的幸福。现在轮到芬克太太了。

    她突然像个泼妇似地转向那个看报的人。

    “你这游手好闲的懒鬼，”她大叫道，“难不成我洗呀烧呀忙断胳膊，服侍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到底是人还是离不开厨房的狗？”

    芬克先生丢下报纸，惊讶得不知所措。她怕他不会打他，因为还没有惹得他上火，就跳上前去，朝他脸上狠狠地一拳，同时对他感到一阵热爱，那是她好些时日都没有感到的。你站起来，马丁·芬克，摆出你的威风吧！啊，她想就要感到他拳头的分量啦——只为了表示他关心她——只为了表示他关心她。

    芬克先生跳了起来——玛吉另一只手猛地一挥击中他的下巴。在这可怕而又幸福的时刻她闭上了双眼，等候他的回击——她对自己小声儿喊着他的名字——他向盼望中的一击迎过去，为这一击饿得慌。

    在下面一层的套房里，卡西迪先生满面羞愧地替玛米的那只眼睛搽粉，准备出游。从楼上传来女人的洪亮的声音，一撞一跌一滑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家庭冲突发出来的声音。

    “马蒂同玛吉吵架？”卡西迪先生猜测。“想不到他们也来这一手。我要不要跑上去，看他们要不要纱布卷儿？”

    卡西迪太太一只眼珠亮得像钻石，另一只至少像浆糊。

    “哦——哦，”卡西迪太太突如其来地含含糊糊地低叫着。“我看——看来——等一下，杰克，让我先上去看看。”

    她快步登楼。她的脚才踏上上一层楼房的过道，芬克太太就从厨房门口猛地奔了过来。

    “啊，玛吉，”卡西迪太太压低嗓音愉快地叫道，“他动手了？啊，他动手了？”

    芬克太太奔过来，脸贴着好友的肩膀，伤心地哭泣。

    卡西迪太太捧着玛吉的脸，轻轻地抬了起来，看见她满脸泪痕，红一阵，白一阵，可是她那又白又红、带着雀斑的柔软的漂亮的脸蛋上没有芬克先生的拳头留下的一点斑痕。

    “告诉我，玛吉，”玛米求她，“让我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打你了吗？——他干了些什么？”

    芬克太太的脸又一次失望地埋到她好友的怀里。

    “为了上帝的缘故别打开那道门，玛米，”她啜泣道。“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声张。他——他从来不碰我，他——他在，啊，上帝——他在洗衣服——他正在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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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②科尼莉亚是罗马人心目中妇德的楷模。她于公元前15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