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要干什么?”比尔焦急地说。“你想他不会逃跑吧,山姆?”
“那倒不必担心。”我说。“他不象是恋家的孩子。不过我们得定出勒索赎金的计划。他的失踪仿佛并没有在顶峰镇引起不安;可能他们还没有想到他被拐走了。他家里的人可能认为他在简姑妈或者邻居家过夜,总之,今天他们会惦记他的。今晚我们得送个信给他爸爸,要他拿两千块钱来把他赎回去。”
这时,我们听到一声呼喊,正如大卫打倒歌利亚①时可能会发出的呼喊。红酋长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是一个投石器,他正在头顶上挥旋。
我赶快闪开,只听见沉重的噗的一声,比尔叹了一口气,活象是马被卸鞍后的叹息。一块鹅卵大的黑色石头正好打在比尔的左耳后面。他仿佛浑身散了架似的,倒在火上煮着的一锅准备洗盘子的热水上。我把他拖出来,往他头上浇凉水,足足折腾了半小时。
过了会儿,比尔坐起来,摸着耳朵后面,说道:“山姆,你知道《圣经》人物中,我最喜欢谁?”
“别紧张。”我说。“你的神志马上就会清醒的。”
“我最喜欢的是希律王②。”他说。“你不会走开,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吧,山姆?”
我走出去,抓住那孩子直摇撼,摇得他的雀斑都格格发响。
“假如你再不老实,”我说,“我马上送你回家。喂,你还要捣蛋吗?”
“我只不过开开玩笑罢了。”他不高兴地说。“我不是存心害老汉克的。可是他干吗要揍我呀?我答应不捣蛋了,蛇眼,只要你不把我送回家,并且今天让我玩‘黑侦察’。”
“我不会玩这个游戏。”我说。“那得由你和比尔先生去商量。今天由他陪你玩。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现在你进来向他说说好话,打了他要向他赔个不是,不然立刻送你回家。”
我让他同比尔握握手,然后把比尔拉过一边,告诉他我要去离山洞三英里的白杨村,探听探听绑架的事在顶峰镇引起了什么反应。我还想当天给老多塞特送一封信,斩钉截铁地向他要赎金,并且指示他用什么方式付款。
“你明白,山姆,”比尔说,“不论山崩地陷,赴汤蹈火——玩扑克,用炸药,逃避警察追捕,抢劫火车,抵御飓风,我总是和你同甘苦,共患难,眼睛都不会眨一眨。在我们绑架那个两条腿的流星焰火之前,我从没有泄过气。他却叫我胆战心惊。你不会让我同他一起待很久吧,山姆?”
“我今天下午回来。”我说。“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把这孩子哄得又高兴又安静。现在我们给老多塞特写信吧。”
比尔和我找了纸笔开始写信。红酋长身上裹着一条毯子,昂首阔步地踱来踱去,守卫山洞口。比尔声泪俱下地恳求我把赎金从两千元减到一千五。他说:“我并不想从道德方面来贬低父母的感情,但是我们是在跟人打交道,要任何一个人拿出两千块钱来赎回这个四十磅的满脸雀斑的野猫是不近人情的。我宁愿要一千五。差额在我名下扣除好了。”
为了使比尔安心,我同意了。我们合作写了下面这样一封信:
我开了一个给多塞特的信封,揣在口袋里。我正要动身时,孩子跑来说:
“喂,蛇眼,你说你走了之后,我可以玩黑侦察,是吗?”
“当然可以玩。”我说。“比尔先生陪你玩。这游戏是怎么个玩法?”
“我当黑侦察,”红酋长说,“我要骑马赶到寨子里去警告居民们说印第安人来犯了。我扮印第安人扮腻了。我要做黑侦察。”
“好吧。”我说。“我看这没有什么害处。比尔先生会帮你打退那些找麻烦的野人的。”
“我做什么?”比尔猜疑地瞅着孩子问道。
“你做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