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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认识山的人,便也可以首肯的事实。多位登山老手的朋友,就对他表示了同情。

    江田想到这儿时,思绪突然地碰上了坐在岩濑姊姊身旁的槙田二郎那宽阔肩膀与平静的口吻。

    片子一点也看不出趣味。江田只好起身出到外头。

    马路上行人少了许多,却多了些醉步蹒跚的。江田走进后街,穿过了几条窄窄的巷弄。

    屋檐下吊着酸浆果一般的红灯笼的矮屋子一家又一家的,从里头传出笑声。阴湿的路上,徘徊着弹吉他走方乐的人。

    江田捡了一家酒客较少的进去。里头窄得鼻子几乎要碰墙。他叫了些酒菜。一看,在屋里一角,厨师在扮家家酒般地做着菜。

    烧鸟甜甜的味道,从里头传出来。邻座的男子手拿着竹签串成的肉,正在嚼着。

    江田看了这情形,又想起了在啃鸡腿的槙田二郎的身影。

    不,我是念高校时参加登山社的。算是战前派吧。那一阵子让山给迷住了,一心想爬山,所以硬要我父亲让我去念松本高校。

    用两根手指头抓着鸡腿啃,一面静静地说出来的话,在耳朵里复苏过来。

    槙田二郎有没有爬过鹿岛枪岳呢?

    江田拿起了酒杯想。

    可能有吧。在松本高校的山岳社来说,北阿尔卑斯恐怕犹如庭院才是。年轻的学生时代的槙田二郎,必定组队爬过鹿岛枪岳才是。无疑从南枪岳到五龙岳的纵走路,也必定走过。

    去就去吧,有啥关系。江田把杯子里倾斜的黄色液体,一仰头就痛快地喝干,这么自语。

    只要熟悉那儿的地形,那么必定也会首肯做为领队的他的行动。没什么好挑剔的。槙田二郎既然懂得山,那就更应该如此。

    江田沉着地吩咐第二杯酒。

    “晚安。”

    弹吉他的进来了,正在一个个地看着酒客。

    “来个什么曲子吧。”

    江田把面孔转过去。

    “请问哪一类的比较合适?”

    乐师低着腰身,装出了笑。

    “来个快活的。对,军歌吧。”

    吉他响起来,歌也来了。

    江田和着歌打起了拍子,酒客和女郎们也跟着打起来。

    唱着唱着,江田就焦灼起来了。没来由的动摇攫住了他的心。槙田二郎那温驯的外表,彷佛鱼刺般地刺在喉咙,使他无法忘怀。

    我岂会输给他,江田突地在内心里喊。什么事不会输给槙田二郎呢?他马上明白过来,并为之一惊。哎,我醉了,他想。

    他微微踉跄着步子走出了酒店。行人来往依然。出到大街路,向一辆空计程车举起了手。车在他跟前停住。

    “高圆寺。”

    他吩咐了一声即靠在背靠上。呼气热热的。伸过手把窗摇下,冷风倏地吹进来。

    十二月上旬的北阿尔卑斯山顶,空气必定寒冷吧,他想。岩濑秀雄坠落的山崖,八成也给雪掩盖住了吧。至于灌木带,恐怕也半埋在雪里。

    江田又想起了和槙田二郎并排在一起的岩濑真佐子那白晳的面孔。和弟弟有着同样的特征。

    他打开了锁着的玄关。另一把钥匙请邻居欧巴桑保管着。点亮了电灯,餐桌上蒙着白布。是只在白天帮忙炊事和看家的管家准备的。

    餐桌一边搁着一封信。拈起来看看,是大舅子从金泽写来的。没有妻的名字。

    他打开来看看。大舅子的信,开头与末尾都很噜苏,所以光捡中段看看。简单说,就是妻还要在娘家住一阵子,请他谅解。信末也不见妻的片言只字。

    江田昌利每天到丸之内的银行上班。路树的叶子掉了,来往车辆的亮光开始使人觉得冷。十一月已经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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