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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记这个中央工作会议,最好能够介绍这个会议的酝酿和筹备过程。但是我不能根据自己的回忆做这件事。这倒并非因为时间隔了这么久记不起来了,而是我当时就不知道有关情节。我不清楚是何时、由谁首先提出要召开这个会和怎样提出来的;不清楚中央常委的几个人对召开这个会都有怎样的想法;不清楚提出召开这个会议后,在几位中央常委之间都经过怎样的讨论,最后又怎样做出了决定;不清楚中央工作会议开幕时华国锋的报告是怎么起草的,在起草过程中是否征求过其他几位常委的意见;如果征求过,华国锋对自己原先提出的稿子做过一些怎样的修改;等等。这些情况我当时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因此在这里只好不说。当然党史研究者会设法查明这些情况,我也希望弄清楚这样的史实(参见附记)。

    当然,召开这个会议的历史背景我当时是清楚的:

    1976年10月6日,“四人帮”被“隔离审查”,把他们从党和国家的统治者的地位上拉了下来。除去这一群祸国殃民的邪恶分子,为中国共产党的新生打开了道路,这是举国上下高兴的事。但是掌握着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华国锋等人的立场、观点并没有立即转变过来。华国锋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很深,并囿于自己的水平,同时也为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没有也不敢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不愿意让在政治思想水平上、在智慧上、在治党治国能力上比自己不知高明多少倍的邓小平出来领导党和国家,因而在1976年10月到1977年3月近半年的时间内,一方面提出要揭批“四人帮”,集中批判“四人帮”的“极右路线”,一方面在“批邓”事实上已经搞不下去的情况下还要“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

    华国锋依靠在“文化大革命”中上升到党中央重要地位的汪东兴,作为自己最亲密的助手。汪东兴曾参要继续执行“文化大革命”中提出的那套路线方针政策。

    这样一个方针理所当然地受到广大群众干部其中包括许多德高望重的老同志的强烈反对。1977年5月,华国锋主持下的中共中央转发了邓小平批评“两个凡是”的信件,局面开始有所改变。两个多月后召开的十届三中全会恢复了邓小平被撤销的所有职务,随后召开的十一届一中全会又选举邓小平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和中央副主席。十一大后揭批“四人帮”的工作也有了进展。特别是在胡耀邦主持中央组织部期间,大批“文革”中受迫害的干部得到平反,回到领导工作岗位。但是由于处理重大案件的大权掌握在中央专案组手中,仍有许多重大案件得不到解决。

    1978年2月举行十一届二中全会和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这次中央全会我列席了,五届人大我是代表)。这时候国务院也得到了改组。许多在“文革”中受到迫害的老同志在国家机关中担任了领导职务。我国的经济建设工作开始步入正轨。但是当时思想上受“两个凡是”的禁锢,讲的还是反对“资产阶级法权”、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那一套。我参加了五届人大华国锋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文件的基本调子改变不了,我只能做到讲一通拨乱反正的言论,在起草组内同一些人争论一番,但改变不了他们的观点,只能做到“我讲了,我的灵魂得救了”。

    至于揭批“四人帮”中遗留下来的许多大是大非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比如“天安门事件”性质问题,广大群众和党员干部要求平反,但是汪东兴、吴德、张耀祠出来反对,因此不但许多1976年清明节去天安门追悼周总理、反对“四人帮”的革命青年还在囚禁之中,而且又有人因为发表要求为“天安门事件”平反、批评吴德的言论而以犯了“恶毒攻击罪”被投入监狱。党内民主和社会上的民主,继续受到极大的压抑。党内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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