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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卢布做一件外套!"可怜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喊起来,他有生以来恐怕还是第一次大声地喊,因为一向总是以低声说话出名的。

    "是喽。"彼得罗维奇说。"还得看是什么样的外套。如果领子上缝貂皮,帽兜用绸里子,那就得花两百卢布了。"

    "彼得罗维奇,劳你的驾,"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用恳求的声音说,没有听见、并且也不想听见彼得罗维奇所说的话以及它的一切效果,"你给想法子补一补,对付再穿一些时候吧,"

    "没有用,结果准是:白费工夫,白糟蹋钱,"彼得罗维奇说。于是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听了这些话,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彼得罗维奇在他走后,还站了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抿紧嘴唇,没有就去干活儿,很满意既没有降低身份,也没有糟蹋裁缝的手艺。

    走到街上,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恍恍榴你的仿佛是在梦里。"真是打哪儿说起,"他对自个儿说,"我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那个……"后来,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又补上了一句:"瞧!到底闹了这么个结果,我真是想都没有想到。"这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接着他说:"瞧!这简直,真是,出人意外,那个……这是怎么也……这步田地!"说完这几句话,他没回家,连自己也没有觉察,糊里糊涂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一个浑身煤灰的捅烟囱的人碰了他一下,蹭了他一肩膀的黑;从一幢正在兴建的房子顶上又劈头盖脑撒了他一大把石灰。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后来,直等到他碰上一个把朝身旁、正从角形烟盒里往满布老茧的手掌上倒鼻烟的岗警的时候,他才有点清醒过来,并且这也是多亏岗警冲他喊了一声:"怎么往人家身上撞,你不能走人行道吗?"他这才往四下里瞧了瞧,转身走回家去。回到了家里,他才开始凝神思索,清楚而真切地看出自己所处的境遇,并非语无伦次,而是慎重、坦率地、象对一个可以倾谈知心话的明白事理的朋友谈天似的自间自答起来。"唔,不行,"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说,"这会儿去跟彼得罗维奇讲,是讲不通的。他这会儿那个……准是让老婆给揍了。我最好还是星期天早晨去找他。他过了星期六这一晚,第二天眼睛一定会斜着,睡过了头,他就会需要喝两杯解解宿醉,可是老婆不给他钱,这时候,我只要那个,把十戈比塞在他手里,他就肯通融了,于是外套就那个:……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这样自言自语着,振作起精神来,一直等到下一个星期天,远远的瞅见彼得罗维奇的老婆出门上什么地方去,就赶紧找他去了。彼得罗维奇在星期六以后,果然眼睛斜得很厉害,脑袋垂倒着,一副睡过了头的样子;可是,话虽如此,他一知道对方的来意,就跟有鬼推了他一把似的。"不行,"他说,"请您定做新的吧!"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立刻塞给他十戈比。"谢谢您,先生,我来喝一杯祝您的健康,"彼得罗维奇说,"可是,外套的事,您不用再操心了,它简直不成了。新外套我一定好好地给您做,准保您满意。"

    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还是唠叨着说要修补,可是彼得罗维奇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我一定给您做新的,您把事情交托给我好了,我一定尽力。咱们做时兴样的,领钩用银的。"

    这时候,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看到非做新外套不可,心里凉了半截。真的,这可怎么办呢?指望什么,用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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