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中,守候在神农架最后的高度。
从农耕时代至今,更新世以降的辽远岁月,为躲避人类及其他天敌猎捕,金丝猴的行踪隐秘,动作敏捷,猴群分工明确。一个社会化生存的金丝猴部落,它们需要时时刻刻防范天敌,需要在四季中保证足够的食物来源。因此,它们在漫长的时间里,设计出它们的生活圈和生活形态。这个生活圈除了食物丰富、行动安全,同时还有其他出口和通道,以防万一在一个区域发生意外险情,或森林遭灾,可有其他去往之处。或者,在大循环路线上修改新的循环路线。这种为种群生存而卓绝奋斗设计出来的生活圈,它的美妙性可以和人类的经济活动圈相比。比如长三角经济圈和珠三角经济圈的设计,就近似神农架金丝猴的千家坪生活圈和金猴岭生活圈的设计,这种默会性知识的积淀和运用,在灵长类的社会性动物中,只有人类可以和金丝猴相比。
当然,人类的经济活动也有不少坏例子。人类可以将一个区域的资源使用枯竭,竭泽而渔的例子在人类漫长的经济史中可不少见,而且这方面的错误总是一犯再犯。人类在经济上所犯的错误,与生物界经济效率方面可对应的,大约用蝗虫可以类比。蝗虫经济是一个极端的例子。蝗虫的最繁盛期,也是它们最悲壮的末日。在人类界定的蝗灾时期,蝗虫的种群发展到最高峰,所到之处,植被的芽、叶、枝、皮一律啃光,最后植被的主干纤维也一律吃掉。所以,它是一个坏例子。所有的人类值得检讨的经济坏例子,都可以拿蝗虫经济相比。生物界,另一个仅次于蝗虫经济的坏例子便是狼的经济学,狼作为凶残性中型食肉动物,它处在生态圈食物链的上游。孤狼的捕猎能力已属超强,但是狼往往为觅食结成团伙,所谓“组建团队,发挥团队精神”,所到之处,血腥弥漫,对弱小种群赶尽杀绝。狼的贪婪成性及其分利模式,纵然在实现经济效率方面可圈可点,但它的文明程度仅相当于人类的海盗社会,它是一个经济性的临时合作社,无利可图时各奔东西。狼的大规模集结的经济后果与蝗虫经济类似,它们不论在团队精神和个体意识方面与金丝猴社会相比,都是相差甚远。现代西方国家在20世纪已经十分警惕强势企业在产业链上的寡头垄断。寡头垄断以经济目的为唯一诉求,充满狼群作战的血腥气味,最终可能导致经济生态崩溃。金丝猴对生态环境采取的是均衡取之,重视长远,护林益木,共存共荣。
上面已经论及,金丝猴的循环路线即为它们的生活圈,在一个相对熟悉的生活圈生存,可以降低生活成本,减省对资源风险的评估与侦察以及安全风险的评估与侦察,这些工作由金丝猴的全雄单元承担。然而,迁徙是全部落的共同意志,老猴、幼猴、孕猴与壮年金丝猴一道整体行动,设计最佳生活圈尤为重要。因为有了相对固定的路线,在金丝猴的生活中遭遇强敌而导致部落群体溃散,落队者仍有机会归队,从而降低意外风险带给群体的严重减员。
掌握了金丝猴的循环路线,有利于金丝猴学者及其他野生动物专家对金丝猴进行跟踪研究,揭开神秘的金丝猴生活之谜,却不意味着立即可以跟踪上金丝猴群。它们的循环路线是非规则性的,季节变迁也会让金丝猴更改迁徙路线,比如冬季的光照,亦能让金丝猴修改迁徙路线。金丝猴对噪音尤其不能接受,山区修建公路或其他临时性噪音都会迫使金丝猴修改迁徙路线。在神农架金丝猴研究中心,金丝猴通大老杨号称3日之内可以觅到金丝猴踪迹并跟踪上金丝猴群,那是因为他与神农架金丝猴各部落群体的十年和谐相处,金丝猴各部落成员已经认识他并视他为金丝猴的朋友,哨猴观察到他也不报警,因此能让他迅速接近金丝猴群。大老杨领着美国动物学家克瑞特先生到千家坪在30米的距离拍摄野生金丝猴,他个人接近野外金丝猴群可以缩近到3米。
然而,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