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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以后,放铳者下,等候者上。惟等候时等候者不免要晃来晃去,东看西看,故此得名。住了两天,人渐渐都熟了,东长街的人知道我的来意,就提供一些信息,谈到东长街的读书人,老一辈在北京工作的,在美国的,在台湾的,在欧洲或日本的,就一一数来。他们的诸多历史信息和现状,都能略知二三,一街的人事,便在笑谈中温习,读书人的奇闻趣事,便也和盘托出。照例要将焦点回到东长街那些自学写作的人身上,街坊认为那些从未出版且未曾停止写作的人都是怪人,这样的认为却非贬意,他们坚持认为我应该去访问那些怪人,因为他们都是有想法的人,而且是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

    东长街的老街上,197号是老房子,一楼青砖结构,二楼木板结构,但是二楼已经不能住人了,一楼则比较阴凉。有一户开“麻木”(客运机动三轮车),两户亦在街上做生意,旁一户住巷子里面的则做盆栽花卉生意,两口子每日拉板车上街摆摊卖花,他们的两个孩子已经大学毕业分别在北京和武汉工作。老街的路面仍是泥沙路面,三合土的现代化看起来不牢靠,夏日一场阵雨过后,流水沟漫溢流水,路面上的坑洼纷纷被积水抹平,月亮就镶嵌在里面,月光里有蛙鸣声声,蟋蟀在街边的草丛里弹奏。老街的东南面有一个大塘,呈新月形,一弯亮水静如镜面,水边围种着架起的豆角、丝瓜,南瓜藤蓬勃攀援。依然有泊在巷口的木船,蹲在青石板上洗衣的妇人。大塘过去的水体能够饮用,它是东长街的重要生活水源,它亦盛装了许多东长街学子童年的欢乐记忆。大塘隔堤则是雨湖,雨湖曾经有荷,现在被公路分割成两片大水。

    在老街与新街的交界处,有一座全木板结构的房子,这座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所以它失去了门窗,屋外的野草小心翼翼地爬过门槛探向屋内,独享屋内空旷的阴凉。陈氏的丁香干子铺便离此不远,曾经拍下了陈老汉制作丁香干子的过程,陈老汉的丁香干子称为蕲州一绝,惜之就要失传,因其未婚,就没有后人,有一旁亲侄儿做其徒弟,却是不满足做丁香干子了。东长街的人说,真正的丁香干子要加麻油和蜂蜜,顶级的丁香干子,内部还加火腿、香肠,想想,这便是文人的丁香干子么?

    老街上找不到昔日繁华的影子,夜里依门围坐街上,街坊老人就讲述东长街过去的繁华,指出街上的油铺、米铺、烟铺、烧饼店、绸庄等。昔日的豪门,已不见踪影,或者是长成一片荒草地,隐约也有街坊稀稀落落地种上几棵瓜菜,有家禽出没其中。老街上有一些空屋,门上挂着一把锈蚀了无数岁月的铁锁,有些则门窗全无,洞向街面的窗内是已经空得发黑的时间。在包括改造的东长街上,大多青壮年汉子和女人都暂时或久长地离去了,他们有两条人生路线,一是读大学然后去天南地北工作;一是奔赴南方去打工。镇上的大多数工厂已经倒闭,人们度日进入谨慎维持状态,若要支持孩子读大学,则必须拼力外出去打工。老街实际上住着不少外乡人,原来东长街的人发达了,飘洋过海远去了,那不知年代建造的旧屋就如空巢,后来者便择而居之。现在许多后来的外乡人也成东长街人了,他们坦坦荡荡地介绍自己是东长街人,知道东长街一些碎片式的历史,知道一些人在美国和台湾发展,亦有博士学位的。即便如此,东长街仍住着一些声名赫赫的人物,比如住在东长街中段的王守约先生,许多70多岁的东长街人,便是曾经在北京各部委任职的显赫人物,也不约而同地要忆起王守约先生,他曾经在外行宫小学(今镇第三小学)任教,现已过了88岁生日,与老伴风雨60年相亲相爱,童心未泯,他一直在收集整理从东长街走出去的博士及教授们的情况,来访者找到他,就可以得到他用红白黄蓝各色纸张印制的人物表。

    东长街人似乎一直在怀想着那些远去的人,这些人包括去到海外的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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