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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郊距通州16公里。我曾经坐930路公共汽车过站,到了燕郊。离北京城非常远而住了许多北京人的一座河北城市,也有京漂族选择了它。因此,我的手机收到河北区号的电话,那一定来自燕郊。

    一个夏天的下午,我骑车去找老酷。我没有启动发动机,慢慢地蹬车,路过宋庄,停下来转悠一阵。宋庄声名在外,它是传说中的画家村,然宋庄是一个镇,电线杆上挂着“中国·宋庄艺术节”的广告,另外看到一家小卖铺写着宋庄画家村商店字样,画家却是分散在村落里,我相信镇上也会住有画家。不过,我看到宋庄的街上多走着农民,他们有人开着农用车拉着整车大葱排列成浩浩荡荡的大葱车队。

    骑车不可以走去燕郊的主路,所以,我选择了走乡村公路。沿路打听,这地方的人照例听不大懂我的普通话,没有办法,骑到燕郊城南那条河的时候,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了。平原上的太阳向下沉落,像一个盛大仪式,它激扬而起的红光,普照大地。夕阳,仿佛不是在落,是砸向平原的地平线!我可怜的干涸的北方的河,河床无水,有几处砂矿,拉砂的车来来往往。我骑车到河床,无数的水走过的河床,拍了几幅燕郊的夕阳,我感觉到夕阳沉落的最后刹那,惨烈而悲壮。

    上岸就已经天黑了。燕郊城的灯火,像中国诸多县城那般零乱地亮起来。穿过一段主街道,我问到去老酷家的路。燕郊,比我想象的面积大,平原上的城市,也一律地呈扁平状。向左转出主街道,灯火渐次稀落。感觉在往燕郊城的郊区走,街灯一律的橙黄色了。只道北方平原,走16公里也没有一道像样的坡,因此北方是骑行者的天堂。蓦然,我看见燕郊的天呈海蓝色,它比北京城大有不同,辽阔而清澈,大地的四周,浅白淡蓝,愈往天的中央,愈渐的蓝。一种透明的蓝,像一个蓝玻璃穹顶,将燕郊罩起,东方的一轮巨大的白月,似乎成唯一的舷窗。宁静的燕郊,平原上的一个城堡,被一个蓝玻璃的半球体笼罩,我在这个玻璃罩中骑行。

    像一个辽远的梦,疾行在燕郊,我或骑不出平原的穹,永远的。我让车轻轻的漫行,车轮辗着平原的夜路,耳际摩擦着夏夜细小的凉风。穹苍,我生命中未有过的感念,这是在北方平原的一个普通夏夜,蓝主题之夜,淡蓝、浅蓝至深蓝,深蓝就是穹顶中央的部分。我只有在青海湖产生过这样的感念。我坐在青海湖畔的草地上,仰面看着天,天深蓝,深邃无比,不能穷尽,永无抵达,它令我生出绝望之感。我在这个深邃的宇宙中,像一粒无比微小的尘埃。青海湖的穹,却是一个蓝宝石的穹。生命,微小而孤独。太阳发出金灿灿的光,如无数光矢,金太阳飞速地旋转,光矢射向四面八方。远方有云,洁白的云,镶着金边。白云朵下面的湖,蓝水晶一样平滑,湖畔奔跑的马群,像驰骋在天空,马蹄在绿草上交替移动,悬浮状的奔跑,如觉醒在我的梦。惟燕郊的穹,像玻璃的,或浅蓝色水晶的,因为燕郊这座城堡的缘故,它显得有人造的意味。静谧的永远的燕郊的夏夜,只有一个月亮的舷窗,它如心灵的出口。

    我找到了老酷蛰居的小区,典雅而幽静。老酷住在三楼,他领我上楼之后,仍然在QQ上给人回话,他忙着回应一些约稿,但不是他的,约小哑画漫画。我看了一会老酷的简易书柜,其中有一本是他自己的《林中响箭》,一本杂文集子。另有一些我未谋面,然有耳闻的作家的杂文集或诗集,这种赠书的情况在文友中间比较普遍。

    老酷忙活一阵,他先劝我不要回通州了,因为晚上的公路,跑着许多泥头车,这些车不讲交通规则,十分危险。我想了想,决定不回去了,或许这样也可以感受一下燕郊。久长时间的蹬车,我已经饥肠辘辘,或者老酷已经吃过晚餐,我仍拉他一道去吃饭。他领着我找到一个熟悉的小馆,燕郊特有一种馆子,门口有一些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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