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类与人类的恩恩怨怨,世世代代相传,这永无止期的敌视前不见始后不见终,我无法抹平双方彼此间心灵的创伤,也无法为鼠类和人类的沟通架起一座种属大桥。我自然知道鼠类有感情,有悲伤与恩怨,有幸福与快乐,有智慧和由此智慧所创建的鼠类生活秩序,也还有它们自己的具有鼠类特征的政治、经济、文化……及宗教理念。鼠类,在艰辛的生存历程和伴人如伴虎的惊险情境中,一代代的繁衍着,执著地拓展着它们在地球上越来越逼仄的生存空间。
鼠是一种进取型的动物,鼠的门牙一年要生长13厘米,所以它要不断地挖洞和啮啃木质物品磨牙,每一只鼠每天要排粪25至125粒,排尿10至20毫升,它们还到处脱毛,这是令人无比厌烦的。老鼠也是耗粮大师,全世界农业收益的20%是供鼠享受了,全世界贮粮总量的5%也给鼠做了口粮。另外,城市中的不明火灾,约有四分之一为鼠咬破电线造成短路所引发。
不过,这些于人类……吸烟、酗酒、驾飞车、制造武器、相互残杀、缺乏调查研究的主观工程所耗去的生命和物质资源,那就微不足道了。
鼠类在人类的眼中几乎是最卑贱的一种动物:它们的形象不美,在汉字里,连鼠字也没安个好形,如此贼眉鼠眼,驼背弯腰,北方人叫鼠为耗子,这个“耗”字我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美学意义的正面效应……鼠是极其丑陋的;鼠的歌喉也十分欠佳,它的“吱吱”的非常独特化的叫声,无须目视其形,耳闻其声便让我联想到它那尖尖嘴和小乌豆式的眼睛;它的尾巴甚至是丑陋到了极点,让人想起满清王爷后脑勺那根稀疏垂危的辫子……鼠的一无是处,偏还加上窃取人类食品为正当生活来源,为打磨牙齿而啮啃人类的木制家具,把人类的墙壁与地面的小洞扩展成无规则的大洞,特别不能让人忍受的还有,它总是把黑豆豉般的大便拉在人类的食品之中,这是最终导致它们面临毁灭性噩运的蠢行。
我不能理解,鼠类以独有的生存智慧,将白天让给人类,到了夜间才进行它们的生存和爱情活动,以它们忠实地追寻人类的脚步,几乎到了哪儿有人类哪儿必有鼠类的程度,它们为什么不制定一项游戏规则或曰法律制度,以确保鼠类能够与人类和平共处呢?
这个问题一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在人类身边的动物,只有天上飞的麻雀,地下钻的老鼠不与人保持合作的态度,鸡鸭鹅以服从和放弃飞翔权的代价赢得了人类的喜欢,狗以追逐人类之臭并且仗人之势欺压它类的忠诚获得人类部分保留鄙视的接纳;猪以增肥之迅并且肉、骨及下水之味道鲜美而使人不弃;牛曾经是生活在天界,被人类以终身吃甜(田)草喝糖(塘)水骗下凡间,其任劳任怨的品行和心甘情愿让人类牵着鼻子走的豁达忠厚态度争得与人相处的一席之地;马驴骡为人类拉车不止,死而后已的精神,获得了干草加皮鞭的待遇……马还是人类四条腿的可以行走的椅子,当然还被人类为了获得无性的骡子而强制性地让它与驴子发展没有爱情的婚姻……这样看吧,这些动物,或魁梧,或体壮,或机灵,或美丽,或忠诚……为人类劳动或提供肉食,兢兢业业地贡献毕生精力以及肉体,它们获得了较之鼠类更高的地位。鼠类就不然了,它们吃人类喝人类破坏人类的创造,甚而常常恶作剧……它们可能获得人类的认同和友好相处的许可吗?
现实主义的老鼠们,它们似乎洞悉了人类的全部心态,从一开始就不为在人类面前争宠而费心劳神,它们知道自己的劣势,索性不经人类同意就在人类的生活空间寻找一个隐秘地点安营扎寨,生儿育女,有滋有味地活着、劳动着和创造着,建设据有挑战人类却仍属寄生性的鼠文化。
鼠为什么要与人类相伴而不在野外过它的自在逍遥的日子呢?在野外……风清月朗,泉水丁冬,草虫啾啾,庄稼依